“你誰啊?大晚上的敲什麼門?”白翎兒大聲喊著,充滿怒意的語氣中還夾雜著一絲恐懼。
大半夜這樣擂門的八成是個變態,白翎兒拿著一根大木棒站在遠些的地方,采菱與采薇屏住呼吸,按住門栓子,眼睛貼著門縫往外看。
“好像是北狄國的那個太子欸。”采薇小聲開口。
“啊?”采菱擠了擠采薇,緊貼著門縫仔仔細細看著,“真的是唉,他這麼晚來幹什麼?”
“就一個人?”白翎兒問。
“嗯。”兩人同時點頭。
“白姑娘,你在嗎?”蕭允墨又敲了幾下。
白翎兒記得這聲音,她放了心,將木棒丟在地下,然後與采薇一起拉開了門栓。
門開了,一股濃烈的酒氣就湧了進來,許是冷風的作用,讓此刻的蕭允墨有了些清醒。在開門的瞬間,當裹著羊絨披風的翎兒站在他麵前時,他哀傷的臉上就揚起了一抹笑。月色的蒼涼映在他的臉上,讓他的笑顯得有些悲戚。
白翎兒與蕭允墨並沒有什麼交情,此時此刻,她甚至不清楚他為什麼回來,還醉醺醺的,在深夜出現。
“你有什麼事?”白翎兒站在門口,有些戒備的看著他,並沒有讓他進門的意思。
蕭允墨並未覺出白翎兒拒人之外的態度,他往前走了兩步,與白翎兒貼得很近,“艾依娜要留下來了。”他笑著告訴白翎兒,眼中的濃濃的心痛朝她湧來,止住了她向後退的腳步。
艾依娜是月華的小名,在他們國家的語言裏,是“月亮”的意思。
蕭允墨的意思是月華要留在天璽國了,她真的決定不回去了,為了慕容家另一個男人。
白翎兒在這一刻有些心虛,月華的堅定或許與她今天說的話有關,她不僅告訴她自己對玄宸無意,還在鼓動她去爭取幸福……
可是她能保證月華幸福嗎?白翎兒問自己,卻最終也不確定。
“月華終究會嫁人的,你也不要太舍不得……”白翎兒笨拙的試圖安慰他。
蕭允墨沒作回應,他借著月光,大膽的看著她,看著她被風吹起的每一根發絲,盯著她如水般的眼,與羽翼般的睫毛輕顫。
“艾依娜不屬於這裏。”蕭允墨再次開口,不知不覺,他的呼吸竟有些亂了。
“可她的心已經留在這裏了。”白翎兒有些感慨的歎了口氣,“留下來,會不會幸福,誰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不懷著美好一點的企盼呢?相信月華,會爭取到她的幸福。”白翎兒抬起頭,認真的望著他。
此刻她覺得自己和蕭允墨一樣,都是關心月華的長輩。隻是他們的立場不同,在蕭允墨那裏,月華還與政治相關,在白翎兒那裏,月華隻是一個單純的,追求自己幸福的姑娘。
蕭允墨直視她投來的目光,回以熱切的相望,“你的心留在了哪裏?”他問她,如星漢般深沉明亮的眸子裏帶著一絲緊張。
白翎兒的心慌了一下,她有些倉皇的低下頭,後退幾步,腳下踩到了被自己丟下的木棒,滾圓的木棒被白翎兒一踩,在地下滾動起來,白翎兒身影不穩,朝後倒去。
蕭允墨的眼睛眨了眨,醉酒讓他的眼神變得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