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兒看著慕容昭大步邁出大門,沒有絲毫留戀。
她栓了門,從門口走到正屋的裏屋。
酒是熱過的,見白翎兒進門,蕭允墨對她舉杯,“酒不錯。”他笑,如暖陽。
白翎兒坐到蕭允墨對麵,給一個空杯裏斟滿,然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熱過的酒暖暖的,從她的口中一直淌到她的胃裏,暖著她的全身,可是她還是覺得冷。
“白翎兒,有沒有一種藥,能夠讓月華把皇帝忘了。”蕭允墨對著酒杯,問她。
白翎兒笑了笑,又拿起酒壺給自己倒酒,“如果有,我早喝了。”說完,她笑得更歡了,“如果有,你會不會喝?”她有些八卦的問他。
蕭允墨望著她的臉,看著她失落又勉強的笑容,心中某塊柔軟的地方,突然被刺了一下,很疼,“不會。”他回答的堅定。
“那你一定很幸福。”她幫他下了結論。
白翎兒繼續喝酒,卻不笑了,蕭允墨也跟著喝,兩個各懷心事的人,為著不同的事,一次次舉杯,碰杯,在一邊侍奉的采菱與采薇二人根本攔不住。
“其實,玄宸是個好人,月華嫁給他,一定不會受委屈的,你放心。”微醺的白翎兒站起來,像個哥們兒一樣,拍著他的背,安慰著他。
蕭允墨卻搖了搖頭,他遠沒有白翎兒那麼樂觀。月華是他嫡親的妹妹,他們之間的年紀相差十歲,他看著她長大,是哥哥,也像半個父親。因而在月華提出要留在天璽國的時候,他頗有一種父親嫁女兒的心態,不舍擔憂。
尤其對方還是天璽國的皇帝,他可以坐擁三千後宮,而月華卻隻有他一個,這在北狄國也算平常,可蕭允墨卻替月華覺得不公平。
她是北狄國的公主,可以以公主的身份招駙馬,成為雙方的唯一,可月華卻偏偏那麼糊塗,要進入天璽國的宮廷,與他人分享丈夫。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玄宸的心,他看得出來,皇帝的心在白翎兒身上。他早就心有所屬,月華卻還要試圖進入他的生命,這就像是一場沒有把握的戰爭,蕭允墨又怎麼舍得讓月華上戰場?
“或許,月華在某方麵與你有些相似,皇帝不過是在她身上尋找你的影子……月華不會幸福的,我也不會放心。”蕭允墨再飲一杯酒,眼中跟著就蒙上一層水霧。
他說得過於直白,讓白翎兒對月華有了些歉意。
誰喜歡誰,原本就由不得人控製,可因為她關心月華,還是自責起來。
白翎兒繼續一杯一杯的飲酒,“幹杯”的聲音帶著歡笑聲,刺痛了門外人的心。
慕容昭怎麼會放心離開呢?
一個兩米的院牆,又怎麼可能攔得住他的心。
此時此刻,他就站在院子裏,看著窗上的剪影,聽著她或高或低,或笑或泣的聲音,許久許久,久到忘記了時間。
白翎兒確實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她是想要醉了。
“蕭允墨,你會唱歌嗎?”她醉醺醺的推了他一把,笑盈盈的問她。
蕭允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們的歌,你大概聽不懂吧。”
“聽不懂詞,聽聽旋律也好啊,你唱吧,唱吧唱吧。”她搖晃著他的胳膊,央求。
酒場真是個神奇的地方,他們莫名其妙的成了酒友,就莫名其妙的熟悉起來,像是相交很久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