湣帝建興四年(316年),北土的局勢已經越來越不穩,劉聰所帥部下已經將並州、襄陽攻下,洛陽告急。晉懷帝急詔征調各路人馬,火速支援洛陽,詔書發出,卻沒有兵馬前來援助。關鍵時刻晉懷帝想起了一員大將苟晞,於是急詔,卻不見苟晞有所反應。此時的洛陽已經隨時都可能淪陷,東海王司馬越於是請求出兵攻打石勒,其實為逃離洛陽。苟晞與司馬越本就有仇隙,晉懷帝下令讓苟晞征討東海王,東海千:馬越在逃離中鬱鬱病死,屍體後被石勒燒掉。洛陽城危在旦夕,漢帝劉聰命劉曜帥兵前去攻打,經過一個月的防守,洛陽城內無糧草,外無援兵,陷入絕境,漢乍:殺入洛陽城,大肆殺戮。將晉懷帝及其身邊大臣抓住,帶回漢國。
湣帝投降以後,晉朝的皇統遽爾中斷。天下不可一日無君,不久,琅琊王就接到湣帝派的一個小宮監帶的密詔。
琅琊王緊急召見鎮東將軍府大小官員,共同接詔。詔書的內容是:"遭運否,皇綱不振。朕......不能祈天永命,紹隆中興,致使凶胡敢帥犬羊,逼迫京輦。朕今幽塞窮城,憂慮萬端,恐一旦崩潰。卿指詣丞相,具宣朕意,使攝萬機。時據舊都,修複陵廟,以雪大恥。"接詔以後,琅琊王換上素服,舉哀三日。
因為詔書既然下給位居丞相的同姓王,指明要他"統攝萬機",不言而喻,叫他延續晉朝帝統。而這位大王深沉得很,舉哀三日後,毫無統攝萬機的跡象。其實琅琊王並非不在考慮這件事,因為他還在擔心自己在江左的威望不足以領攝江左稱王,因為畢竟琅琊王司馬睿自知自己是北方南遷的,在南方多少會受到歧視的,再者就是還有幾個同姓王在江左,怕他們會不服而造反。所以以王導為中心的朝中官員一麵紛紛開始為司馬睿稱帝而奔波,主要足說服幾位同姓王,再就是要安撫江左的大族,以防他們的反對。另外,自洛陽淪陷,天下一片大亂,特別是中原地區,滿目瘡痍,唯獨江左建康偏安。北方的大族為躲避戰亂,大規模南遷,大多數人來到建康。北方的望族中有不少的賢良俊傑,正是琅琊王司馬睿招攬人才的大好時機,後來招攬了名士百餘人,號稱"百人黨",庾亮、陶侃、甘卓等人便在其中。
依靠王導的輔佐,建興四年(317年)司馬睿先是稱為晉王,再於大興元年,(318年)登上帝位,稱為元帝,史稱東晉。司馬睿登皇位時,司馬睿竟命王導上禦座與他同坐龍椅,王導是個聰明人,他當然是不會坐的。司馬睿隻不過是故作姿態,依靠王導輔佐朝政而已,他必須依靠王導,同時還有王導族兄王敦,王敦此時軍事實權在手,為揚州刺史。元帝司馬睿就是仰仗著王導、王敦倆,一個做地方官,一個掌朝政,來鞏固統治,所以當時有著"王與馬,共天下"的說法。
司馬睿稱帝後,民間便流傳民謠:"五馬浮渡江,一馬化為龍。"即指永嘉元年"五王"南渡,現在琅琊王司馬睿稱帝,為真龍天子。建康城中兩番大封功臣,琅琊王氏一族,除了同姓王以外最受尊榮的,則是開國的一文一武一王導和王敦。王導由揚州刺史改為驃騎大將軍。王邃為尚書。改元"大興"後,王敦加領江州牧,王導加開府儀同三司。四房一支,王廩已是荊州刺史,王彬入為侍中,是皇帝貼身近臣。籍之雖未升官,但是昔日的世子今日成為太子,他理所當然地成了太子文學。至於羲之,年方十六歲,有些高門子弟在這個年齡,已經可以起家為秘書郎等官職了,他卻沒有這個機會。他對於官宦仕途還不感興趣,之前王導準備舉薦羲之前去當秘書郎一職,因為對王導不信任推辭了,羲之和母親都希望能讓信任的王廩給他謀職出仕。
這些倒是與羲之基本無關,他潛心於書法中,這段時間王廣不但悉心指導羲之,還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寶物、大書法家索靖的手跡《七月廿六日帖》送給了羲之。在得到叔父的傳授後,王羲之技藝更是精進。王廩曾提出了書、畫創作要"行己之道",即不是因襲前人,而要闖出有自己特色的路子。王羲之在書畫上采納了叔父的建議,縱情揮揚自己過人的才華,雕琢書法藝術的奇異絢麗,終成大器在為人處世上他也堅持自我的風格,從而走出了與眾不同的人生道路。
然而好景不長,元帝在江左的基業漸趨穩固,中朝的權力也在悄悄地發生著變化,王氏家族王導、王敦依靠江左的草創之功,成為東晉王朝的開國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