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見她說的甚為真摯,亦看她穿著打扮非比尋常,自然忙就去院子裏向李檜稟報。
李檜聞聽周湘二字,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還當是自己聽錯了,連問了門房兩三回,待得確認就是周湘的時候,也來不及向宛春稟告,忙不迭就往外頭跑。出門瞧見周湘還在山房外頭站著,趕緊打開了山房的門,一麵笑一麵道:“不知是您來,幾乎慢待您了。”
他是季元身邊的隨從,跟隨季元近十年,甚為忠心耿耿,對於季元與周湘的婚約,自然心知肚明。季元和周湘雖未曾成婚,但在他眼中,周湘儼然同曼之一樣,都是李家的人了,且周湘比曼之更得他的的優待,誰讓周湘是季元的妻子呢?
他大獻著殷勤,周湘爬山累到這時,總算是有了些笑容道:“你便是李檜吧,我聽說過你。怎麼隻有你來,宛春呢?”
李檜忙道:“四小姐在房中同九小姐玩升官圖呢,她還不知道您來,您快請進,我這就帶您去見她。”
“快去。”周湘說著,連忙跟在李檜身後,一直進到客廳那裏,抬頭望去果然見著宛春穿了一件家常的半截旗衫子,歪斜坐在沙發上,扭向一邊同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玩著遊戲。
她便在門前喚了一聲:“宛春。”
宛春正玩到緊要處,敏珠又在旁嘀嘀咕咕打斷她的思路,她著急間恍惚裏聽到有人叫喚自己,還當是敏珠又淘氣了,便嗔怪她道:“叫我的名字也沒用,我可不聽你的,我隻要再擲一個贓,分到外府做個七品小官,很快就可由府升縣,繼而升知州了。”
敏珠一笑:“真是會冤枉人,我何曾叫你名字了,不過是催你兩句罷了。”敏珠頭對頭的同她趴在一起,話才落地,那邊又聽有人在叫喚宛春的名字,且聲音就在附近。
宛春抬頭笑她:“還說不是你叫我?”
敏珠亦是抬起了頭,指一指宛春的身後道:“不是我叫你,是她叫你呢。”
嗯?宛春聞言回頭,見是熟悉的好友周湘,身子一轉,當下就從沙發上躍起,直麵周湘道:“你怎麼來了?我可是在做夢麼,居然夢到了你?”
周湘笑而不語,瞧著宛春的情形,想來在這山房過得不錯,她沒有時間去細細打聽宛春為什麼沒有住在容家老宅裏,隻想著如何盡快的讓宛春知道李家如今的境況。
但看宛春身邊還有一個少女在,便道:“你不是在做夢,當真是我看你來了。咱們同學多年,如今你一嫁便嫁的這麼遠,我心裏甚是想念你,就過來看看。”
宛春笑顏逐開,拉著她的手緊握不放,敏珠瞧見,少不得要問來人身份,宛春才要說話,周湘已經快一步的自我介紹起來:“鄙姓周,單名湘,表字子萍,與六少奶奶原是同學。”她深恐宛春會說出她與季元的關係,萬一隔牆有耳,隻怕自己會白跑一趟。
敏珠從宛春那裏倒是聽聞她有三兩閨中密友,其中的確有一位姓周的姑娘,這會子見周湘言語舉止皆爽朗磊落,直歎宛春交友有則。想著周湘風塵仆仆的來,必是有話要同宛春長敘的,敏珠便乖覺的要出去著人上茶水來,遂帶著自己的丫頭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