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為著宛春的尊嚴考慮,從未想過要去追究她離婚之事的個中緣由,若非是周湘那日提醒了她,她隻怕到今天也不會問個清楚的。
為何會離婚,為何離了婚之後,容紹唐還要再次的要求複婚?
諸多好奇與疑惑壓在她的心田,她凝望著麵前如花兒一般的小女兒,禁不住再道:“囡囡,這一切都是因為什麼?”
“此事一言難盡。”
宛春苦笑著,捏緊了手中的巾帕。
誠然容紹唐與她離婚是一場誤會,可是誤會背後的真相,卻讓她倍感羞辱。自己全心全意對待他的那些日子裏,竟被他當成了另外一個女人,甚至於因為這個莫須有的女人,自己被離了婚。
除卻對周湘或可說一說,即便是麵對著她的母親餘氏,她也覺得難以開口。
餘氏見她沉默半晌也不說話,不覺長歎口氣道:“你不說便罷了,今兒出去一趟想來也累了,你先回去歇息罷。至於範公子那邊,回頭我會同你三哥言明的。”
宛春微微點頭,告別了她母親,出門自回房去了。
餘氏獨身一人在房中沉思良久,方叫來娜琳道:“去看看三少奶奶在房中沒有,若是在的話,就說我找她有事。”
娜琳忙去沉香園中找來周湘,餘氏一樣喚她近前坐了,問道:“那日你問我是否知曉囡囡和容家六少爺離婚的緣由,我原要去問囡囡,想著她姑娘家麵皮薄,且本就是和離回家,恐她心裏生嫌隙。看你和囡囡兩個時常同進同出,形如姐妹,或者你可知內中詳情,那麼我問你也是一樣,囡囡究竟是為何要與容家六少爺離婚?”
周湘來時在路上就聽到家下人說容家來人提親卻被宛春攆回去了,正暗裏嘀咕容紹唐其人葫蘆裏又賣的什麼藥呢,這會子猛然聽見餘氏問起緣由,可見容家確有人來。她想了一想,反是先問餘氏道:“我聽說今日宛春去見範公子了,不知情況如何?”
餘氏道:“情況不妙,想來她兩個是無緣分了。”
周湘聞言一笑,這才放下心來,同餘氏道:“我就說宛春對那範公子無意,偏生母親和季元都不聽我的,宛春心裏還現放著一個容少爺呢,哪裏就會看得上別人了?”
“如此說來,你當真是個知曉內情的了?”
餘氏微感訝異,周湘念她是宛春的母親,也該是時候知道真相了,便湊近前去一五一十地將宛春離婚始末說得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再沒個隱瞞的地方。
餘氏聽罷,暗道此事果然是一言難盡,便是叫說書先生來編,怕也編不出這麼個樣兒的。可是細想之下,卻也惱道:“那容六爺當真糊塗,這虧得宛春便是那女醫生,若她不是,他豈不還是要離這個婚?”
周湘笑道:“母親說的,正是宛春所擔心的。也正因為擔心於此,是以她才不願答應容少爺的複婚請求,可依我之見,她心裏對於容家那位少爺,怕也還有餘情在呢。我聽李檜說,容家的少爺時常寫信到舊京來,宛春雖沒有一一答複,不過就在前幾天,她還回了一封信給容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