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島本少校舉辦酒會時,我也應邀出席了會議。值得一提的是,我是首位被邀請的人士。在島本少校的帶領下,我來到客廳,我們在一張桌子旁邊坐下後便聊了起來,他敲著那張桌子說道:“這張桌子極富曆史意義,我們正是坐在這張桌子周圍,商討並部署了轟炸錦州的策略。”這張桌子薄得很,桌麵采用木質材料,並且呈正方形。不用我說,大家也能想到日軍在做好攻打錦州的部署後肯定會有所行動。事實也正是這樣,日軍起初從沈陽調派一支部隊,這支部隊搭乘北寧鐵路的火車前往錦州,火車一路南下。火車在行駛過程中突然停了下來,部隊也隨之返回沈陽。究其原因,是因為在白宮召開的記者招待會上,美國總統發言說日軍“簡直太張狂了”。日本當局聽到這個消息,擔心得很。在日本方麵看來,美國總統話中有話,於是將部隊撤回去。後來,日本當局意識到美國僅僅是裝腔作勢罷了,因而按照原定部署,日軍對錦州展開攻勢,最終拿下錦州。
自從日軍占領沈陽以來,我始終奔波於東北,就東北的戰爭相關事宜進行采訪。當時,日軍剛從錦州撤走,錦州重歸安寧。為了直接獲取相關的新聞,我趁機前往錦州,在當地偵察了一番。1931年12月某日,我抵達錦州,記得再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了。在那裏,我得知其他國家的武官早已從錦州撤走了,唯獨美國和英國的武官留下來。就在實地考察時,我在這所中國學校的校園裏發現了幾個炸彈坑。值得一提的是,國聯調查團的總部設在這所學校。校園裏的炸彈坑表明除錦州火車站之外,日本飛機還企圖襲擊國聯調查團總部。
在聖誕節和元旦期間的某一天,天蒙蒙亮,我便前往錦州火車站的電報處,準備將一封電報發出去。就在到達目的地時,我發覺電報工具已由電報員從工作台上拆卸了,現場呈現出一副準備撤離的模樣。其中的一位員工對我說:“日軍馬上要來了!”我趕忙返回那所中國學校,將這則消息告知國聯調查團總部。奧德瑞奇中尉是美軍中一位年輕的諜報員,為了了解日軍的有關情形,他搶劫了一輛火車頭,順著鐵軌朝沈陽方向開去。不幸的是,他被日軍俘獲了。日軍放他走之前,他被關押了幾個鍾頭。我從錦州撤離時,搭乘的是最後一趟列車。與我搭同一趟火車的,除了中國政府官員,還有鐵道部的工作人員。當時,多數的中國部隊早已撤離了錦州。列車途經山海關時,停了下來,我也隨之下了火車。山海關是一個重要關卡,中國的萬裏長城經它向海邊綿延而去。當時,張學良率部由東北出發,途經長城,最後到達關內,我目睹了這一幕。張學良率部從東北撤退也宣告中國政府喪失了對東三省的控製權。就中國部隊撤離的情況,我寫了一封電報。正當我計劃向美國發電報時,不幸的事情發生了,這封電報被山海關的中國軍隊司令扣了下來。
在這五年之後,日本開始蓄謀針對長城南部的戰爭。這五年期間,西方列強過著閑適的生活,為一些小事斤斤計較除外。然而,在此階段,日本除了與德國聯合外,還為實現其征服亞洲、進而征服整個世界的野心積極籌劃著。
東北之戰以及亞洲愈來愈告急的情形為美國的新聞記者提供了不少素材,他們據實發表了許多報道,美國報紙的讀者們由此有了許多新鮮的看點。起初,這群記者長期被指派到歐洲,因而此前沒有誰知道他們的名字。不過,當這群記者被指派到亞洲後,他們的名字開始為人所知,其中不乏亞洲問題的專家,例如倫敦《每日先鋒報》的斯諾、紐約《先鋒論壇報》的凱恩、芝加哥《每日新聞》的史維蘭、國際社的漢特和葛艾特、美聯社的巴比及赫瑞斯、路透社的奧利佛、《紐約時報》的阿班德、合眾社的毛瑞斯……我同時是兩家報社的特派記者,這兩個英文報社是《曼徹斯特導報》和《芝加哥論壇報》。事情發展到後來,東北的局勢更加不樂觀,於是合眾社和國際社又分別派遣了一個特派記者。合眾社指派的記者名叫福瑞德瑞克·顧,得到指令後,他專門從柏林趕過來。國際社指派的記者名為吉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