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緩緩醒來,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個男人背向著我,負手站在窗前,穿著一套淺灰粗布衣裳,身形高大壯碩,一副本地漁民的樣子。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這種房子,窗戶開的位置比較高,所以房裏的光線不太強烈,但從窗外的光線看來,現在還是中午時分,說明我暈過去不是很久。
肥牛和那幾個人依然趴在地上,生死不明。
剛動了動,脖子感到一陣劇痛,我用手揉著,喘息著問:“你是什麼人?!”那人一動不動,也沒有回應。
我掙紮著爬起來,又問:“你究竟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那人依然不說話。
我發現背包已經被卸下,放在桌子上,下意識就伸手去拿。
那人轉過頭來,赫然就是那個路先生!雖然我已經想到可能是他,但仍禁不住吃驚。
@
“路先生?!”我驚呼了一聲。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我驚疑地問。他每次出現,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你為什麼跟著我?”他盯著我問,眼光淩厲。
“我……我是想知道你幹什麼。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裏?!”
“廣東是我的出生地!按你們所說的,就是故鄉!我不在這裏,應該在哪?你們為什麼總是喜歡跟著我,那隻船對你們來說沒意義的!”他可能以為我和肥牛也跟那些搶船的人一樣。
我呆了,道:“那……我們是老鄉?我沒有想要搶你那隻船!”搞不懂。
他盯著我,不再說話,我們就這樣對視了一會。看到他花白的頭發,真的就象一個樸實的漁民,但很有威嚴的感覺。
無論如何,看來我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能不能放過他們,這事跟他們無關,你殺我就得了。”我指了指地下的幾個人。
“殺你?為什麼要殺你?要殺你早就殺了,在山上,在水邊,在路上,在橋上!”他語氣甚是不屑,目空一切的神情洋溢在臉上。原來他早就知道我在跟著了。
“那你想怎樣?你在這裏想做什麼?”我疑惑地問。
他搖搖頭,“我隻是要從這裏出去。”
出去?去哪裏?跟這一切有什麼關係?
管他要去哪裏,既然不殺我,那我得要走了。我走到肥牛身邊,用力搖他,搖了幾下,他也沒醒,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我本想背著他的,但肥牛這名字真不是浪得虛名的,身體重得象牛一樣,背不動,於是我隻好拖著他走。無論如何,離開這個魔鬼就行。
“你幹什麼?”他好奇地望著我。
“走啊!你不殺我們,我也跟你沒其他瓜葛,不走幹嘛?”我也好奇地看著他。
他嗬嗬笑了。
“你得陪我做一件事。”他緩緩道。
我倒退一步:“你還有什麼事做不到的,驅神趕鬼,上天入地,這是你的本事。你要是做不到,我更做不到了!”
“我是說陪,但也得承認要你幫上點小忙。”他跟剛才比,好象溫和了許多。
這人做的都不是什麼好事,這個我還是很清楚的。
“對不起,我可幫不上你什麼。咱們各過各的,沒有任何關聯。”說完,我努力拖著肥牛,順手把桌子上的背包扯了過來。
他又嗬嗬的笑了笑,然後說了聲:“過兩天再找你。”
“你不能亂殺人!”我叫道。
“我殺過誰了?死的都是想殺我的,我就造一隻船,這些人不知道從哪裏得到消息,一直在截擊我,想搶我的船,幸好最後還是讓我搶回來了!”他淡淡的說,然後慢慢從木梯級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
原來真的如我猜測一樣,是有些人知道他在造這隻船,所以心生歹念,想辦法搶截,最後又讓他搶回來了。陰沉金絲楠木,足以讓一些人瘋狂,那些搶截的人,看來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