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著話,氣息有些遊離。加上昨晚自己看到的,老胡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了。結果到了晚上的時候,老太太又要著回家去住,說感覺老有人在她腦子裏叫她回去呢。
老胡當然沒有同意,結果到了晚上發現老太太雖然不像別墅裏那樣起來梳頭,又哭又笑的,卻在睡夢裏滿嘴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醫院又檢查不出什麼具體毛病,這下才把老胡嚇得不輕,在古玩圈裏混了這麼久,多少也聽說過一些比較詭異的事件。怕老太太再有個什麼意外,還不敢吃營養過多的東西,怕虛不受補。想了想之後老胡就往省城裏打了電話,用腳趾頭猜,我跟大柱也知道他是往古老頭那裏求助。衝著前兩天他才把夜明珠給古老頭送過去,古老頭就不可能推脫,不過古老頭也不可能親自來,自然就把我跟大柱推薦出來了。
其實從夜明珠這事,老胡也對我跟大柱猜到了個一二,也沒猶豫,直接就過來找我倆來了。
老胡把這事說完後自己到純淨水桶前接了一杯水仰頭喝了個幹淨,然後盯著大柱跟我,就等我倆回信了。
我扭頭看看大柱,大柱沒有看我,直接問老胡道,“老太太現在哪兒住著呢?”
“還敢去哪兒,現在跟我一塊住呢,晚上還是說夢話,根本休息不好啊,怕這麼下去,老太太身體吃不消啊。現在白天都沒有多少力氣說話,大部分時間都躺床上,兩手不停的摸著床沿,想下都下不來啦。唉!候老弟,你可無論如何要幫幫我啊。”老胡哭喪著臉,沒了前些日子來時的容光煥發。
“看樣子老太太是在別墅裏住的時間有些長,髒東西沾身久了。邪盛正虛,中醫來講,叫循衣摸床,症狀就是兩手自主摸床沿,或者撚衣角。這可不是好現象。”我開口說道。
老胡聽我一說,上步來緊緊抓住我的胳膊,“張經理啊,你說的太對了,老太太現在就是你說的這樣啊,你可無論如何都要幫幫我啊!”說著眼裏都滿了淚,“打小我娘對我就好,有什麼好吃的,都是背著我倆姐姐,偷偷的留給我。每年家裏的新棉花都是留給我做棉衣,我十幾歲我爹就得病走了,我娘吃的苦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啊!”老胡一邊說一邊抹眼淚,真看不出他這個歲數,哭起來跟失戀的小男生似得。他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跟大柱還沒說話呢,坐在一邊的秦卿跟莫小曉先是看不下去了,秦卿直接過來扶著老胡,“叔叔,您別哭了。來,先坐下。我去給您倒杯熱水。”從老胡手裏接過剛用過的杯子去打熱水了。
莫小曉走到我麵前,抬著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我,一雙大睫毛忽閃眨了兩下,清澈的眼神緊緊地盯著我,不知道為什麼,她這麼盯著我,我也盯著她,不過十秒鍾之後我就先心虛了,抬眼往四下亂看,秦卿忙著給老胡端水,大柱在一邊假裝發呆,不知再想什麼點子呢。
“噗嗤”一聲,身前的莫小曉突然捂著嘴笑起來,“笑什麼呢?”我低頭看著她。
“笑你這個樣子啊,臉紅的跟火腿似得。我問你,你這些天是不是在躲我?”說著話,她翹起腳鼻尖幾乎碰到了我的下巴上,眼睛裏閃著狡黠的目光。看著一寸寸貼上來的晶瑩剔透的臉蛋,我終於知道了心如鹿撞的感覺。
說心裏話,在內心深處,我就是在躲著她,不是說我不喜歡她,恰恰相反,第一次見到她,從那個小小的誤會,一直到後來她跟秦卿來店裏玩,每時每刻我都能感到心靈深處傳來的快樂,她在我身邊帶給我的快樂。就從上次我從井裏出來被她抱住的那一刻,我突然覺得眼前的女孩實在是太優秀了,她那麼美,美的讓人心痛,而且聽秦卿說小曉的媽想讓她也出過留學,兩個人就是因為家裏的逼迫才讓她倆有了共同語言,成為好朋友的。再想到我自己,半吊子的工作,店裏的活有一陣沒一陣的,職業說出去我自己都有些臉紅,何況在莫小曉媽媽那樣追求成功的女性眼裏,簡直就是跟一些江湖騙子沒什麼兩樣,還是年輕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