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說也不是,勸也不是,打也不是,隻唉聲歎氣,說自己運氣不好。
薛寶釵把薛姨媽勸回去,還念念不忘叫人來賣香菱。寶釵笑道:“媽真的氣糊塗了,從來咱們家隻知道買人,沒有聽說過賣人,要是讓人家聽到了,豈不是笑話?哥哥、嫂子嫌她不好,留下給我使,我屋裏正好缺人呢。”
薛姨媽說氣話:“留下她還會惹氣,不如賣了清淨。”
寶釵說道:“她跟著我還不一樣嗎,從此不讓她去那邊,不讓她跟他們接觸就行了。跟賣了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香菱也跑到薛姨媽跟前跪著,哭道:“我願意跟著姑娘,不願再次被賣。”
薛姨媽隻好作罷。
從此以後,香菱就一心一意的服侍起了寶釵。雖然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自己淒慘的身世,也不由得對月感傷、挑燈自歎。她身體從小就弱,雖然跟了薛蟠幾年,但因月經不調,一直沒有懷孕。現在,無緣無故的受了一頓打罵,又氣又惱,漸漸的成了幹血症,用現代醫學術語說就是閉經。人越來越瘦,麵色暗黑、幹枯,潮熱盜汗,不思飲食。請了醫生來看,也不見效。
在這之後,金桂又吵鬧了N次,氣的薛姨媽和薛寶釵獨自垂淚,相互安慰說:“這都是命啊!認了吧!”
剛開始,薛蟠也曾喝了酒壯著膽,拖著棍子想教訓夏金桂幾次。每一次,當薛蟠舉起棍子剛要打時,夏金桂便遞過身子讓他打;如果薛蟠拿刀欲砍時,夏金桂就給他脖子讓他砍。薛蟠隻是嚇唬她一下下,也下不了手,隻能砸桌子、砸椅子的亂鬧一陣。如此這樣,夏金桂越發的長了威風,薛蟠越發的軟了骨頭。
攆走了香菱,夏金桂覺得痛快多了,她雖然還在這個家裏,但是不再那麼礙眼了。下麵她要實施自己的下一個計劃:收拾寶蟾。
寶蟾不是個省油的燈,她可沒有香菱的好脾氣兒,是一點就著的幹柴性格。既然跟薛蟠打的火熱,就把夏金桂丟到了腦後。見金桂作踐她,哪肯低頭服軟。剛開始,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拌嘴,發展到後來,夏金桂開罵,罵不行就開打。寶蟾雖不敢還嘴還手,但是,她卻敢撒潑:打滾、玩自殺,隻要是能讓夏金桂生氣的辦法,她都用了。白天大家看得見,就用刀架在脖子上;夜裏等大家睡了,就摸著繩子喊上吊。把薛家鬧了個底朝天。薛蟠顧了這個那個罵,勸了那個,這個死給他看,索性拍拍屁股不管了——你們鬧騰吧,爺出去躲兩天。
夏金桂偶爾高興的時候,就叫人來打牌、擲骰子。她應該是狗投錯了胎成了人,不然為什麼喜歡啃骨頭?她每天殺雞、殺鴨,把肉賞給別人吃,自己把骨頭炸焦了下酒。吃的不耐煩了就罵:“有別的王八妓女樂的,我為什麼不樂!”薛姨媽母女也不理她,俗話說,好鞋不踩臭****、光棍怕閃,夏金桂你這灘****,自己鬧吧!
薛蟠也沒辦法,隻有日夜悔恨自己娶了這樣的攪屎棍。一時之間,薛蟠娶了潑婦攪屎棍的消息不脛而走,傳遍了寧、榮二府,府內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