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被中年男子踢中肚子,疼得身子蜷了蜷,可雙手仍舊死命的抱著懷裏的少女,“你個天殺的,我們娘兩就算死了也不會去那種地方。”
中年男子急紅了眼,馬上賭場就要開盤,可這臭婆娘,竟和他對著幹,想著便又使力踢了幾腳,婦人已是傷痕累累,被踢得一邊哭一邊罵。
被夫人抱在懷裏的少女的啼哭聲也是越來越大,她家以前雖然窮,卻也能保證吃得飽穿得暖,那時爹爹和娘親的關係也是極好的,她有些迷茫,如今這狠命踢打娘親,拉扯自己要將自己賣掉的真是她的爹嗎?
抬眸看著麵前正在破口大罵的中年男子,他的眼裏已經沒了平時對自己的疼愛,有的隻是如瘋子般的瘋狂。
圍觀的人都在指指點點,可卻沒有一個人上來阻止,她的眸光輕輕掃過圍觀的人,發現隔壁的張大叔正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他們,她好像記起來了,便是這張大叔說要介紹一個極賺錢的工作給爹爹,爹爹才會變成如今這樣。
她不怪爹爹,真的不怪,少女終究收了哭聲,抬起頭,一雙眼裏已沒了淚,眼裏卻是憐憫,“爹爹,你別踢娘了,你把我賣了吧,隻希望你不要用這錢再去賭了,娘和你的年紀也都大了,就這樣在家裏種種田和娘好好過日子好嗎?”
中年男子瞧見少女眼裏那顯而易見的憐憫,心中騰地燃起一把極盛的怒火,伸出手便打了她一巴掌,一開口便是口不擇言,“你這是可憐老子,嗬,你憑什麼可憐老子,過了今天你不過就是那被萬人騎的賤胚子。”
少女的臉被打偏過去,小小嬌嫩的側臉上映著五個極其明顯的手掌印,臉很快腫了起來,但少女一聲不吭,哀莫大於心死,她從今以後再也沒有父親。
“她是你的女兒啊,你怎麼能這樣說她,你怎麼能這樣對她?”婦人又駭又恨,急忙要去看女兒的臉。
中年男子趁著她稍稍鬆手的一瞬,一腳踹向婦人,狠命一拉,少女便被拉了過來。
周圍的人隻是看著熱鬧,眼裏有的隻是冷漠。
中年男子對著圍觀的眾人吼了句看什麼看便拖著少女要走,婦人被踹倒在地,想要爬起來卻覺得胸口越來越疼,腦袋也越來越暈,她努力的想要伸手抓住女兒的褲腿,努力的想要保護女兒,可沒有用,她失了力氣。
楚天玉看了半響,終究走上前去,“你女兒多少錢,我買。”
中年男子打量了麵前著錦衣玉袍的男孩一眼,眼裏除了疑惑更多的是貪婪,伸出五根手指,“五兩銀子,少了不賣。”
楚天玉輕嗤一聲,麵前的少女雖然有點姿色,可實在太過瘦削,現在一邊臉明顯的腫著,一邊臉頰卻深深的凹陷下去,就是現在賣到那窯子裏去,估計連一兩銀子都不值。
中年男子被麵前的男孩盯著,訕訕的縮回手,依舊粗著嗓子道:“那就三兩,不能再少了。”
楚天玉不想再和這種染上了賭癮連女兒都要賣的人渣說話,從懷裏摸出三兩銀子扔在地上,看也不看中年男子一眼,“你叫心兒,對吧?跟我走吧。”
中年男子一邊蹲下身撿銀子一邊伸手重重推了少女一把,嘴裏嚷道:“算你這賤蹄子命好,還不跟著這位小公子回去。”
少女的身子本就瘦骨嶙峋,被這一推就往前踉蹌了幾步,楚天玉伸手扶住她,目光淡淡的看著中年男子,吐出的話語卻是冰冷的,“從剛剛起她就是我的人了,是楚王府的下人,你個人渣有什麼資格罵她打她?若是讓我看見你再碰她一根手指,我不介意讓你永遠動不了。”
中年男子本還想回個嘴,可一聽他提到楚王府,再看麵前男孩的歲數,心中一驚,已是明了這男孩是楚王府的世子,他心中雖然怨恨這男孩竟然罵自己是人渣,可卻不敢反駁,他趕緊跪在地上,陪著笑臉道:“原來是世子,草名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圍觀的人也沒想到這買下少女的男孩竟然是楚王府的世子,一時間眾人心裏五味交雜,要知道能在王府做事可是極好的,楚天玉將眾人眼裏的神情一一收進眼裏,有嫉妒,有羨慕,有譏諷,有嗤笑,有不屑…
楚天玉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弧度,眾人見他要往外走趕忙向外散去讓出一條通道,她當先走了出去,少女一愣,看了眼躺在地上流淚的婦人,眼眶一紅,終究抬腿跟上了前麵的男孩,她明白是那個男孩救了她。
楚天玉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這還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這麼動怒,她之所以會救這個女孩不過是因為她不想她成為前世的她,成為沒有父母的她,她想讓她覺得在她的一生中還是有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