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婊子無情,賭徒無義(1 / 2)

又是一個夏日的夜晚,空氣中帶著燥熱,隻有偶爾吹過的夜風,微微帶著一絲涼意。

這樣的夜晚,原本是家人一起在院子裏撲上涼席,一起乘涼聊天的好時候,

可惜張寶根本無心注意什麼涼意,此刻他可以說是心急如焚,再有一個小時差不多這月亮就要升上來了。

平日裏早點期盼能快快升起好給照亮夜晚道路的月亮,此刻他是如此的希望不會出現在山頂上。

一個小時後他答應別人的事情就要發生,隻有這時候張寶他才開始真正的悔恨起自己那好賭的性子來。

九幾年的農村,過了農忙季節,漢子們平日也就做些除草、砍柴等零散農活。甚至可以說有些悠閑,這人一悠閑就會想辦法找樂子,偷雞摸狗都是相鄰鄉村的要是被抓到說不定這輩子就不用在村子裏生活了。

所以這賭博就成了農閑日子裏的一種節目了,村裏的平日就有幾位遊手好閑的人甚至都把這當成了每日的營生。

每個村子裏總是有那麼一兩個混的特別差的,張寶就是這麼一個人。

要說張寶祖上也算是家有餘糧的勤勞之家,在他爺爺張有才手上的時候家裏就有十來畝上好的水田。按說就憑這十來畝隨便劃個地主是戳戳有餘,不過幸好當年村支書受過張寶他爸的一份恩惠,到土改的時候,張寶家被劃為了富農。

這富農雖然不是紅豔豔的貧下中農,卻也是無產階級爭取的對象不是,再加上有支書這麼一層關係,張寶這前麵十幾年卻也沒受怎麼苦。

按說這自個家沒有被劃為地主應該是慶幸的事情,可惜也不知道怎麼著這張寶反倒是一心覺得自己應該是地主的子弟,要過那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

看在張家就這麼一根獨苗苗的份上,張寶他爹還在世的還辛苦的去地裏幹活給家裏掙工分養家。

眼看張寶立馬就要到到三十歲了還沒有媳婦張寶他娘是急的白了滿頭的白發,到處托人給他講媳婦,可惜那時候講成份的年代,富農雖比地主要好上那麼一點點卻也好不到哪裏去。

再加上都是鄉鄰鄉親的哪裏還會沒聽說過張家那活寶好吃懶做的德行。

就這麼一托兩托,等老爺子故去的時候張寶也沒娶上媳婦。張寶他娘為此是天天吃不下飯日日憂心,沒兩年也染病去世了。

隻剩下張寶一個人三十好幾的人還沒娶上媳婦。

按說這會的張寶可是名副其實的貧下中農了,家中過得絕對是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可惜這世道變的快,到上世紀八十年代後期,這貧下中農不再是香餑餑了。

自從全國開始推行聯產承包責任製以後,原本吃大鍋飯的日子就此為止了。

每家每戶按人頭分了田地,可憐張寶從小就沒做過什麼農活,這時候為了生活也至少拿起鋤頭幹活。

不過一年下來別人一畝田收個八百斤他隻有三百斤,思來想去索性就把自己家的田給了別人種一年就要個三百斤的稻穀。

平日裏這農活也不用幹了,無所事事的四處亂竄,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玩起來賭博來了。

那時候沒什麼牛牛,沒什麼雙扣,就玩那種押寶,今天贏個兩三塊錢,明日輸一包煙,幾年下來竟然也沒餓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桃花運來了,在去年竟然還讓他在路邊撿了個婆娘回來。

這婆娘似乎腦子不太好,不過相貌倒是還不錯,白白淨淨的一看就不像是農村裏的人。

在那年代,村子裏遇到這種事情,一般不會主動上報到上麵,反正隻要不死人,女人能留下來麼就這麼留下來了。

何況張寶三十好幾的單身漢連個婆娘也沒有,就這樣東家串串西家遛遛的萬一出個什麼風流事來,村子裏的幹部麵子上也難看不是。

第三年張寶那瘋子婆娘給張家生了個女兒,按說張寶要是就此收心就這麼過下去的話,這日子也會漸漸的好起來。

可惜張寶就是那種俗話裏說的“爛泥巴扶不上牆”的主,沒過一年他那好賭的手又癢起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懲罰他的賭性不改,那一陣子張寶就從沒贏過,每次都是輸輸輸!

反正一上賭桌就是輸,可這賭棍從來就是越輸越想翻本的,張寶也不例外。

等到他發現自己不僅僅把年底家裏收的那幾百斤稻穀都輸了個精光,甚至還欠著外麵幾百快錢的賭債想收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九幾年的時候的幾百塊,在一塊錢一斤肉的時候,真正算起來也不是很多,可惜那時候根本就是沒有地方賺錢的。

普通老師的工資還是四五十塊一個月的時候,讓一個窮光蛋到哪裏拿東西還那幾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