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轉間,十年飄過。
時節已經進入到了春天,萬物複蘇,世外桃源般的藥村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家家戶戶的院中都種有各種在外很少見的奇異花卉,從遠處看向這裏,發現除了能看到凸出的磚紅色房頂和隱約可見的黃燦燦的小路,剩下全部是一片姹紫嫣紅,完全迷亂了人的雙眼。
在藥村一塊綠色草坪空地上,幾個孩子正圍成一圈,揮手助威,圈中圍住了三個孩子,兩女一男。
“小胖揍扁她!”
“加油,揍扁這個有著怪力的野孩子!”
“……唉!小胖你太熊了。”
隻見一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小胖子撅著屁股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嘴裏銜著一塊草皮,臉上髒髒的,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扭著屁股站起來,吐掉嘴裏的草皮後怒睜著小眼睛,淚眼汪汪的瞅著站在不遠處一個年齡略小他一點,紮著馬尾、身著黑色勁裝歲的女孩兒。
“你,你欺負人……”臉圓圓的小胖子指著女孩兒說完後就哭著跑開了。
見到這一幕黑衣女孩並沒有什麼反應,僅是甩出一個表示不屑的眼神。然後走到另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漂亮女孩兒身邊,伸出一隻手說“走吧”,便不肯再多說一個字,牽著白衣女孩起身向著依舊圍住她們的孩子邁步。
看著一點點縮小的包圍圈,黑衣女孩臉上沒什麼表情,將牽著的白衣女孩拉倒身後,繼而眼睛直直地盯著為首的一個男孩子看。
“不要以為你這樣盯著我,我就會怕你!”僅僅隻過了兩分鍾,為首的男孩子被盯的後頸一陣陣發涼,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小步。
黑衣女孩兒繼續向前一步,眼神冰冷。
這一次,一圈的孩子不由得都後退了一步。
緊接著,女孩兒大步流星,牽著身後的白衣女孩兒直直地衝向了為首的男孩子,沒有絲毫停頓;而男孩兒見狀,看了看周圍的孩子那或期待或看戲的眼神後,硬挺著一口氣也衝了上去,還揮舞起了小小的拳頭。
對此,女孩兒露出一絲微笑,沒有揮拳,甚至連牽著白衣女孩兒的手都沒有放開,僅僅是保持著自己的步調,側身閃躲、揉身入懷、右肩輕扛。
下一秒,男孩子已經強忍著眼淚躺倒在兩米之外。
“走吧。”有些無奈的吐出兩個字,黑衣女孩牽著白衣女孩兒的手走開了,再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攔。
“蓮笙,他們說的是真的嗎?”走在小路之上,白衣女孩兒眼裏含著些閃光的東西,輕聲問道。
位置靠前的黑衣女孩兒蓮笙頓了頓,接著搖搖頭,沒有回話。
……
兩個女孩手牽手走到一處略顯簡陋的小院門口,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粗布長衣、身型修長的男子正在修整著自家院中的花草,輕輕抿著唇,臉上帶著淡淡的表情,看不出情緒,看麵相年紀還不到四十歲,但一頭白發卻極為的紮眼,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這人正是藥雲,自從十年前塵惜去世後一夜白頭,也辭去了村長的職位,專心撫養兩個女兒,性格也從少言變成了寡言,除了跟兩個孩子外幾乎不與人交談,而對十年前他突然抱回的女嬰,也就是被稱為蓮笙的黑衣女孩的來曆隻字不提,默默忍受著村中人異樣的眼光,因為黑衣黑發少言堅毅的蓮笙與他年輕時實在是太像了,這樣的感覺使得很多人都認為是藥雲背叛了塵惜,在塵惜生命垂危時非但沒有去救治反而是將自己的私生女帶了回家。
好在村民都很善良,畢竟孩子是無辜的,並沒有因為對藥雲帶有歧視而怪罪到蓮笙身上,除了有些小孩子的風言風語外,她也擁有一個幸福的童年。
“爹爹!”白衣女孩換了一副笑臉擠進了藥雲的懷中,蹭著腦袋享受著父親給自己所帶來的安全感。
“嗬嗬,芯兒跟笙兒今天玩的好嗎,”一邊抱著白衣女孩一邊輕輕摸了摸黑衣女孩的腦袋,“老實交代,笙兒今天是不是又打架了?”
“咯咯,爹爹,姐姐好厲害的,‘嘭’的一下就把小胖哥哥丟出去了。”
“他活該。”扔出三個字後腦袋一偏便把藥雲的手甩開了,憤憤的眼神分明表示“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許總摸我腦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