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龍宗的會客大廳之內,圍牆中空地坐著六人,三位老者、阿金、蓮芯跟金鈺,而在他們的身後,也都站著氣勢洶洶的兩廂人馬,分別是青龍宗的內門弟子和阿金所帶來的朱雀一族的侍衛。
此時,阿金一臉的氣憤,一拍身旁的茶水小桌,怒道:“你們宗主呢,叫他出來,小爺要跟他評評理!”
就在阿金的對麵,同樣坐著微有慍色的金鈺:“師父身在混沌戰場征戰,沒時間搭理你這種無賴!”
“我是無賴?”光溜著腦袋的阿金先指了指自己,然後便指向了金鈺,“那你欺負了我妹妹不說,最後都想裝作不認識,這算個什麼道理?”
金鈺急道:“我沒有,那是事出緊急!”
阿金真心有些氣憤:“沒有?那天你離開的時候自己說過什麼話都忘記了嗎?”
而此時身為當事人的蓮芯,卻隻能是坐在一旁揪著衣角,低著頭,通紅著臉,先是瞅瞅阿金,再瞅瞅金鈺,但沒多久,隨著兩人爭吵的聲音越來越激烈,似乎是想到了金鈺當天離開時的絕情,眼睛竟然紅了起來。
這一幕,恰巧被阿金看到,“還說你沒有,那你看看,我妹妹為什麼哭了?”
“沒有,我沒有哭……”聞言,蓮芯慌忙抬頭擺手,沒想到卻看到了金鈺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這一下,淚水再也抑製不住,嘩啦啦地往下掉。
連阿金都沒想到蓮芯竟然能如此入戲,他早先便聽張珺雅說過了,金鈺無過是給蓮芯用嘴渡過藥而已,但沒想到蓮芯能哭得如此傷心。歎了一口氣,阿金沒有再說話。
此時,坐在主位居中的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終於開了口:“聽你們爭辯了許久,老夫也算是弄明白了你們爭論的原因,不知這位小哥能否讓老夫問令妹幾個問題?”
見到對方在看自己,阿金便接話道:“您問吧。”
“那好。”老者略一點頭便看向了抽噎難忍的蓮芯,問道:“小妹妹,我宗門弟子金鈺可曾輕薄了你?或者說他到底做了什麼令你的哥哥如此氣憤?”
蓮芯一邊抹眼淚一邊搖頭,卻是不肯開口。
老者又問:“那你同金鈺到底是什麼關係?”
張了張嘴,蓮芯止住了哭泣,“我,我們……”到底算是什麼關係呢?現在,蓮芯已經很難定位了,認識而不熟悉,算不得朋友,但是又曾經共患難過,彼此為了對方可以豁出性命,但是那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救過我的命。”
終於,金鈺沒能忍住,站出來說話了:“敬龍老祖,這個小姑娘曾經救過弟子的性命,而弟子與她……”
“金鈺哥哥也救過我的命!”終於能完整地說話,不再哭泣的蓮芯“謔”的一下站起了身,深吸了一口氣對著正位之上的三位老者鞠了一躬,然後道:“其餘的都隻是萍水相逢而已,老先生們不必掛懷,阿金哥哥隻是一時有些氣憤,待我回去後同他多解釋一下便沒有事情了,今天的事,打擾了。”
說完後便想拉起阿金向外走去。
然而,阿金卻大牙一咬,故意忽略了蓮芯紅紅的眼睛,甩開了抓著他的小手,繼續耍賴:“我不走!明明不是我們的錯,為什麼又是道歉又是離開的?”
“就是嘛!”這時,坐在被金鈺稱作“敬龍老祖”身旁的一位老者開口了,那位老者麵膛紫紅,須冉極重,長著傳說中的酒糟鼻,說起話來甕聲甕氣:“看那小姑娘哭得傷心就不似作假,我們青龍宗堂堂的大宗怎麼能這樣欺負別人?金鈺,到底怎麼回事,快給老子說清楚!”
這位老者這麼一攪合,頓時讓敬龍老祖大感不爽,阿金他們在青龍宗的地盤上一頓胡鬧本來就使敬龍老祖覺得掃了宗裏的威名,而這一下本來能將其趕走的場麵不但被身邊的老者硬生生攪黃了,而且還成了自己這邊理虧,於是,還沒等金鈺回答,敬龍老祖先開了口:“元封老弟說得什麼話,還沒確定下來就說是自己弟子的不對,哪有這樣的道理?”
敬龍老祖右側,一直沒有說話的嶽朗老祖也道:“老夫也覺得敬龍師兄說的是。”嶽朗老祖長得細眉細眼,白淨的很,說起話來也是細聲慢語,一雙小眼睛跟著滴溜溜直轉,“事情還沒下定論,不能就這樣冤枉自家的子弟,會讓人寒了心的。”
元封老祖虎眼一瞪:“那就讓別人心寒嗎?”
嶽朗吃了癟,頓時不爽:“元封師兄說得什麼話,事情還沒有下定論,不能為了區區幾個外族人,就這樣的汙蔑自家子弟。”
阿金一聽這話,心道原來這才是重點,盡管跟著他的朱雀侍衛沒有穿戴標誌性的衣服,但整體上都偏紅棕的發色和看起來就有震撼力的大塊頭都說明了他們是獸族的成員,人、獸兩族向來不合,對方就算是刻意為難他們也算不得奇怪。不過阿金不傻,他們自己內杠最好,所以盡管嶽朗老祖嫌棄他們是外族人的語句越來越明顯,但阿金並沒有急著攪合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