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有了,但是在現實的逼迫之下,蓮笙還是隻能像隻沒頭蒼蠅一般到處亂跑,不隻要在速度上保持領先,還要在奔跑軌跡上無序,不然若是被對方抓住了奔跑路線,那自己麵對的,還是被圍毆的下場。
此時的楊素素為了保護張珺雅,已經光榮“犧牲”,反倒是我們的穿越姐,除了毫無血色之外,倒是大力架起了楊素素,勇猛地隨著周圍玄武弟子的移動腳步,到處奔走。
“將她交給我吧。”被小個子隊長斬斷手臂的老四,看到張珺雅架著比她還高些的楊素素實在困難,雖然自己的傷更重,但玄武宗的弟子在這些年的磨礪中都養成了異常堅韌的性格,根本沒有哀怨與哭鼻子的時候,所以此時的他還能在這裏笑著,想要單手去將楊素素接過來。
張珺雅慌忙搖頭,對方都傷成了那樣,她又怎麼好意思將楊素素再交給他:“不用的,我能行的,而且你的傷更重。”為了應證自己的說法,張珺雅再次使出吃奶的勁兒摟緊楊素素的腰身,向上提了提,換來的卻是自己的一陣頭暈目眩。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此時,由於長時間的疲勞戰,張珺雅身邊的一名玄武弟子瞬間的鬆懈便被對方抓住了機會,不僅一掌拍開了那名弟子,還拎著匕首閃身而入,直指張珺雅的後心!
“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正對著敵人的老四上前一步,單手拉開了張珺雅,而後借力一腳踹飛了那名白虎弟子手中的匕首,“不對,這太容易了……”正當老四心中暗自報警的時候,卻聽張珺雅的尖叫從後方響起,隻見另一名白虎弟子背對著月光,在陰影之中對著已經摔倒在地的張珺雅舉起了手中的短刀,而暈迷的楊素素此時正壓在了張珺雅的雙腿之上。“素素!”張珺雅一聲尖叫,本能之下便俯下了上半身,壓在楊素素的身上,任自己的後背暴露給對方。
“前麵的是假象,真正的殺招在後麵!”原來,一人的鬆懈卻是從不同的方向放進了兩人,一個正麵假意襲殺惹人注意,另一個卻是悄無聲息,伺機而動!“卑鄙!”憤怒的老四不管不顧,再次轉身向著張珺雅所在的方向奔去,卻聽到身後的一句“這就是暗殺,不折手段”飄然追來。但他沒有絲毫回頭防禦的意思,直接單腿用力,朝著張珺雅所在的方向飛撲而去!
預想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再次襲來,反而感覺到臉上有著一股股的熱流,“難到自己都怕哭了?”驚疑之下張珺雅睜開了眼睛,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溫熱,本想就著月光瞧上一眼,卻覺得眼前很是昏暗,似乎被什麼擋上了一般,“……不對!”反應過來的張珺雅猛然抬頭,卻是撞上了一堵肉牆,而後,肉牆被撞得悶哼一聲,側身倒在了地上,大大地睜著眼睛,保持著單手撐地的動作,再沒了動靜。
“老四!”推開了壓著自己的楊素素,張珺雅一陣地顫抖,抬起滿是鮮血的手似乎想試試老四的鼻息,但卻幾次掙紮,幾度放下,根本拿不起勇氣與力氣,反倒是老四身下的鮮血慢慢地沿著地麵的紋理,和著慘白明亮的月光,思思艾艾地向著四麵八方蔓延。
霍然而起的張珺雅再次頭暈目眩,但更令她呼吸困難的不是因為失血,卻是因為她站起後看到的老四背上的匕首與飛鏢——紮在後心上的匕首奪命,密密麻麻的飛鏢放血。“好一個以暗殺而聞名的白虎!”此時的張珺雅有著說不上的心緒,雖然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但沒由來的,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距離死亡是這麼的近。
僅剩的六名玄武弟子發現有人突破防線之後立即做出了反應,但奈何他們每一個人都被纏得很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師兄弟身處險境卻無法救援——直至最後親眼見證了他的死亡。也正是他的死亡,給了他們足夠的緩衝時間,救下了處於危險之中的張珺雅與楊素素,而若不是蓮笙吸引了至少一半的火力,想必這瞬間的鬆懈還會要了更多人的性命。
此時的蓮笙還在拚命奔跑,汗流浹背,臉頰通紅,但讓人吃驚的是,她的氣息盡管急促,卻還是規律的很。再看她身後追著的一大票人,經過這許久的耐力賽,竟然都不複方才的遊刃有餘,一個個氣喘籲籲,明明運用了最為合理的“放羊”戰術,但是一群牧羊犬卻被一隻羊玩得團團轉,生氣、焦急、憤憤的很。
“嗬嗬,還沒老烏龜當年趕著我上房來的刺激呢。”想到這裏,蓮笙不由得嘴角上揚,似乎又回到了當年被陳老爹追得上躥下跳,踏翻大半喀爾特的場景。但就是這一瞬的恍惚,使得她像是吃了太多的貪吃蛇一般,一個沒留神,將自己困死在了人群最中心,“老烏龜就是個掃把星,光是想到就沒好事!”暗叫一聲“糟糕”的蓮笙剛一停步,便被憤怒的白虎弟子圍困起來,包圍圈越縮越窄,根本沒有衝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