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的喘氣聲頻率不勻,蓮笙隻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不僅鼻子已經派不上用場,甚至連喉嚨都變得越來越窄,而且雖然渾身像是在被火燒著一般,冒著煙,幹渴、焦躁,但同時,周圍的空氣忽然像是被抽幹了一般,越來越憋氣。
見到蓮笙說完“是百裏墨”之後便再無法言語,多少聽出些門道的阿金有些手足無措,但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症狀,他真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來緩解,而且一般人在憋氣的時候是麵色發紅的,但蓮笙的臉色卻是越來越白,有一種溺水時的發青感。
“不行,得去找人!”隨著時間的後移,見到蓮笙還是沒有緩和下來的跡象,阿金決定不在屋裏繼續等待情況,低頭向著渾身冷汗的蓮笙安頓了一句“等我”就邁開腿向著門外跑去,這時候,他唯一能想到的人選就是陳老爹。
剛一出門,阿金就見到狐娜正抬腿往屋裏的方向走來,神色之間是少有的凝重,見慣了她戲耍笑鬧的樣子,猛然變得這麼嚴肅,一時間還真讓人有些不適應。
“你去哪兒?”見到阿金出來,狐娜問道。
“找人,不管是因為什麼,蓮笙現在的狀態實在是太嚇人了。”阿金一邊回答一邊繼續快步向著外麵走去,沒有停下的意思,“你快回屋裏照顧好她。”
就在阿金路過狐娜身邊時,卻是被狐娜一把拉住。
“幹嘛?”被狐娜這麼一阻撓,滿心焦急的阿金有些不悅,皺起了眉。
狐娜搖頭:“沒有必要,她很快就會沒事了。”
“你又不是醫生,你怎麼知道?”阿金掙開狐娜的手臂,不予理會,繼續向外走去:“難道這個還能算出來?”
麵對阿金無處不在的冷嘲熱諷,狐娜真懷疑自己是不是什麼時候欠了阿金的錢忘了歸還,以至於每次麵對他的時候聽到的沒有一句好話:“是啊,我不止會算命,我還會看病!我能看出來蓮笙馬上沒事,還能看到一會兒你想找的人就會主動過來,要是你現在跑出去了,反倒找不到對方,你信不信?”
阿金停步,回頭:“我憑什麼信你?”
“不信?我們可以打賭啊!”對於自己的能力,狐娜絕對自信。
沒想到,一句“打賭”卻是惹火了阿金,直接對著狐娜吼道:“蓮笙的身體不是你用來做賭注的!”說完後,留下呆呆的狐娜,快步跑了出去。
剛才那一句嗬斥之中所蘊含的急切關心,即使不用推算,狐娜也看得清清楚楚,因為阿金流露的實在是太過於自然和真切。看著阿金跑遠,將將回神的狐娜有些委屈,低喃道:“我沒有消遣蓮笙的意思,而且我說的是實話啊……”一時間,狐娜竟然覺得自己有著說不出的憋悶。
本是好心勸對方別跑冤枉路,結果人家根本不聽不說,還反過來將自己罵了一頓,滿心不樂意的狐娜慢慢地挪著碎步,一點點地移回到了蓮笙身邊。
果真就像狐娜說的,此時的蓮笙已經沒有大礙,隻是變得虛弱的很,再次躺回了床上,大口呼吸著,就像是久別空氣一般,臉色漸漸地發紅,虛汗已經印濕了枕邊的床單。
觀察了一下蓮笙現在的狀態,略一斟酌,狐娜還是決定閉口不言,悶聲悶氣地直接坐在了床邊的一張小凳上,雙手托腮,有些出神。
沒想到,反倒是蓮笙先開了口,不過從聲音上可以聽出來,她現在真的很虛弱,一連二十幾天的躺床已經令她乏累無比,再加上這突如其來的莫名折磨,更是有些傷人:“你……剛才出去看到了什麼?”
狐娜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剛才跑出去,是去看星象了?”蓮笙方才難受的那麼厲害,竟然還有多餘的力氣來注意她出門了?注意到出門也就算了,怎麼就還能猜出來她是出門觀星了?
老大,這可是白天,別說你是猜出來的,我就是跑出去告訴別人說我頂著太陽能觀星,也沒人信啊!
傻逼,太陽在的時候怎麼可能看見星星?
還觀星,觀你妹的星!
蓮笙咧咧嘴,卻是沒有力氣笑出聲來,隻能幹幹的做著動作:“你要是跑出去找人的,那阿金就會留在這裏照顧我,可後來反倒是他跑出去找人了,那就說明你隻是單單地去了外麵。”一句話講完,蓮笙竟然還得略略停頓,緩一口氣:“一般,如果身邊的人有突然狀況,人的第一反應是上前噓寒問暖或是觀察情況,尋找對應的急救辦法,但是你卻恰恰相反,隻看了我一眼就向著外麵跑去,再結合一下你的種族特征,也就不難得出你跑出去是在幹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