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已經完全升起,陽光並不刺眼,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汽車依然在公路上行駛著,學生們似乎也過了最初的興奮漸漸安靜下來,惠美早就迷糊的睡過去了,腦袋隨著車子的搖晃一擺一擺,最後似乎終於找到一個舒服的地方固定住,咂了咂嘴,聳了聳肩全身都靠了過去,迷糊中的她絲毫沒有預料到這樣做的後果.......
惠美的頭枕在合葉腿上睡著,此時的合葉正出神地望著窗外的大海。
車子經過一個拐彎進入了隧道,外麵的光線驀然變得昏暗起來,合葉有些空洞眼神依然望向大海的西方,視線仿佛穿越了一切障礙,如果此時惠美醒著的話一定驚訝地發現車窗的玻璃上映著另一個白衣女子的臉。
此時的合葉,不,應該稱為佐伯枷椰子借用了合葉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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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年了,枷椰子還是覺得現在的生活有些虛幻得不真實,大海的西邊也許會有Z國,但那個國家並沒有自己的家,這些年枷椰子早就通過刻意查詢確定了這裏早已不是原來那個世界,那個城市裏的戶口裏從來就沒有過蕭易以及父母的名字。
恍惚間,似乎看到了自己前生在大學裏與兄弟們的瘋狂,想到落榜後沮喪地對父母信誓旦旦的承諾,想到高中時被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不甘,想到上學時母親不厭其煩的叮囑,想到五歲時第一次被父親背著去上學的喜悅,想到三歲摔倒時父母的驚慌.............
前生的一幕幕,記得的,早已忘記的,甚至從未去記憶過的畫麵一遍遍回蕩在眼前,伽倻子正以一個成年人的眼光去見證著自己的一生,從人生中第一次睜開眼直到蕭易的靈魂離開那個世界。
畫麵一轉,伽倻子已經站在一棟嶄新的屋子門前,畢竟是住了這麼多年,伽倻子第一眼就認出了來,不過此時的門牌上掛的是川又。
川又,這是伽倻子出嫁前的姓氏。
保留著靈魂的特性,伽倻子穿門而過,屋子裏擺放整潔,牆壁和地板都被擦得一塵不染,有些恍惚地摩挲著嶄新的玄關,這棟屋子在記憶中似乎從父母去世之後就沒有這麼幹淨過......
“哇....”樓上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將陷入回憶中的伽倻子驚醒,從樓下的廚房跑出一位穿著圍裙的中年男子,無視在玄關發呆的伽倻子,急忙地衝上樓梯。
伽倻子呆住了,有些帶著皺紋的臉,深凹的眼框,下巴上拉紮的胡子,這不是生前的父親麼!?仿佛猜到了什麼,伽倻子也跟著男子飄上樓。
樓上依然是伽倻子熟悉的樣式,在走廊盡頭有著大衣櫥的房間,厚厚的地鋪上躺著一位額頭上紮著毛巾的中年婦女,此時正吃力的伏在一旁的搖籃邊,伸出有些消瘦虛弱的手臂正在細聲哄著搖籃中啼哭的嬰兒,眼中泛出母性的光輝。
男子也立刻加入哄孩子的行列,看著兩人身上明顯帶著疲憊的身體似乎在此時煥發出來自喜悅的活力。
不知不覺中早已經是靈體的伽倻子熱淚盈眶,他們是自己這一世的父母啊!!
畫麵一幕幕像放電影一樣從眼前閃過,這一世她注定是一個旁觀者。
這對夫婦結婚13年後才生下一名女孩子,期望孩子健康活潑,就以妻子喜歡的伽倻琴的名字為之命名——川又伽倻子。
家長會後,伽倻子的父母在上私下裏被同學們評為最醜的人,伽倻子下意識的開始漸漸疏遠自己的父母。
有些自卑的伽倻子話開始少了起來,沒有任何同學願意與之交往。
伽倻子很孤獨,因為她一進教室,全班就沒有說話的聲音,大家都在躲避著她。她經常躲在教室的角落,父母因為工作而長年在外,不常理會她,更何況是愛,幾乎被人遺棄了。
伽倻子性格漸漸變得孤僻安靜沉悶,開始留起長發,穿著白色衣服希望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