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緩緩伸出一隻慘白的手,輕輕搭在正伏在井邊的龍司肩膀。
“啊!.....誰.......誰在哪裏?!”
正伏在井邊低頭查看的龍司驀地一驚,一聲暴喝,反射般地轉身一勾拳砸過去,可惜的是這一拳砸到了空處,差點連帶龍司重心不穩。
也許是在手電筒的強光下待得太久,龍司一時之間竟適應不了周圍的黑暗,隻能憑借木欄外射進的微弱星光依稀判斷的出前方一個淡淡的人影,正要繼續張口詢問,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刻降低音調,輕聲試探著問道。
“你究竟是誰?!........來這屋子幹什麼......快...快給我滾出去!告訴你.....我可是早就報警了......等警察來了....就到局子裏去說吧!...”來人蹣跚地上前兩步,借著手電筒的餘光,龍司還是能看清對方臉上布滿的一道道溝壑,花白的頭發都快掉光,一身灰色的大衣將身體裹得嚴嚴實實,此時的懷裏正緊緊地抱著一杆老舊的獵槍,布滿老繭的雙手擎著那黑洞洞的槍口有些顫抖地直對著龍司的腦袋,仿佛一不小心就會走火。
額~~龍司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不過,眼尖的他還是在昏暗的光線中明銳地掃到來人大衣上的標誌——一枚有些脫色的樹林徽章,龍司用腳趾頭都能猜測到眼前的老人應該就是當地的巡林者。
多管閑事,心中暗罵一聲,龍司長籲一口氣,於是也不與他糾纏,直接招呼井下的淺川準備走人。
至於老者說的報警,龍司壓根就沒當回事,看他一身老舊的裝備,周圍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到哪去報警?反倒是龍司怕把眼前的這位給傷著了,更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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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時間未知,郊外的小路邊停靠著一輛銀灰色的汽車,車燈亮著。
驚魂未定的淺川被吊了上來,渾身惡臭,正呆呆地抱著毛巾坐在的車邊,小女孩早已在車上已經沉沉地睡去,男子斜身依靠在車身上,皺著眉,嘴裏叼著一根煙,焰火在黑暗中一閃一閃。
“啊!~~”
甩掉還未吸完的煙蒂,龍司使勁甩甩現在還有些栓痛的肩膀,一臉無奈的龍司走到正在神遊中的淺川身邊,不耐煩地拍了一下女人的肩膀,卻沒養到女人的反映這麼大,恍若回過神來的淺川一陣驚呼出聲。
也不怪,淺川如此大驚小怪,任一個孤零零的女人在黑不溜秋的井底莫名其妙地癡癡抱著一個還帶著人皮的骷髏,還一抱就是老半天,哪個女人能受得了這刺激,不過,也不得不說這女人神經實在太大條了,直到憋到現在才驚叫出聲。
而對淺川而言,更詭異的是,當井下聽到龍司招呼的淺川回過神來時,卻發現手中空空如也,哪有什麼屍體或骷髏?!井底的空間並不大,井水雖然渾濁,但並不深,外加兩人早已經抽去了大半的井水,狹小的井底甚至能說一目了然,難道這一切都是幻覺?!那......這詛咒怎麼解除?!那自己和陽一........
想到這裏,淺川打了個激靈,終於完全回過神來,淺川立刻站起身,腦袋四下打量,當看到車中躺在後座上的女孩時,明顯鬆了一口氣,急忙小跑到車前,一路上周身還甩著未幹的汙水滴,不顧一旁傳來的龍司斥罵聲,淺川焦急地一把拉開車門,小心地伸手,輕輕地搖動著女孩的身體,希望將她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