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緊靠著牆壁,尾間那張蒼白的臉頰布滿冷汗,踹著粗氣,瞪大了眼睛,抬頭緊張地望著牆頂的黑暗處,尾間隻覺得一陣寒意從脊椎骨直衝天靈蓋,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緩緩地舉起手臂,顫抖的大拇指驀然叩響了打火機,刹那間,飄忽不定的花苗將尾間周圍映照出一圈昏黃的光暈,而尾間也看到了那個離頭頂不足兩尺遠的東西,那一個毛茸茸、黑乎乎的東西。
一瞬間,似是感應到尾間的驚詫,那東西猛地一擺,從那垂下如扭動群蛇般的黑絲中露出一張慘白臃腫的猙獰女人麵孔,漆黑的瞳孔幽幽地凝視著尾間,潰爛的嘴角微微咧開著,從中還依稀滴落著暗紅色的血液,發出仿佛瀕死之人被扼住喉嚨的絕望嘶叫,女人的全身都扒在牆上,抽搐著四肢像一隻蜥蜴般朝尾間迅速地爬過來......
“.....咯咯.......”
“啊~~”
驀地,尾間慘叫一聲,慌亂地擺手,卻不知打火機胡亂地隨手拋落在黑暗中的哪個角落,小巷中刹那間失去了唯一的光明,周邊的黑暗立刻貪婪地撲上前來,吞噬了那一片小小的方寸之地。
黑暗中,尾間兩腿不爭氣地打起了擺子,腳脖子軟綿綿的怎麼也提不起勁來,尾間一邊踹著粗氣,一邊踉蹌著後退,小巷中,依稀隻能聽得見自己更加急促的踹息聲夾雜著愈來愈進的咯咯怪聲,突然,小腿似是不小心絆到了什麼,尾間一時間重心不穩地跌倒在地,啊~一身失聲驚呼後,仍然劇烈顫抖的腿間止不住一陣暖意如流水般往下竄,也許是求生的本能激起了他那早已過分空虛的身體,蹲坐在地的尾間徒勞地踢踏著腿,一臉驚恐地望著黑暗中,那個怪聲傳來的方向......
而此時,巷子中的那扇敞開的漆黑小門內,窸窸窣窣的聲音早已在門前停住,詭異的寂靜,黑暗中驀地亮起一對柳葉大小、泛著鮮紅的“燈火”,奇怪的是它們的出現並沒有將周圍的黑暗驅散,反而讓黑暗中的詭異氣氛顯得愈加陰冷起來,詭異的“燈火”搖搖晃晃,似是饒有趣味地打量著狼狽的尾間和牆上的某物,一閃一閃,明滅之間,殘酷而冰冷,就像賽馬場上的賭客,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票子,迫不及待地催促著騎手加快行動。
看來門裏的那位並沒有出來幫你解脫的打算呢,嗬嗬~~不過,還不夠....到底怎樣.....到底怎樣才是它真正的底線.......
旁若無人的枷椰子已經抓住了男子的腳裸,男子當即翻起了白眼,渾身打著哆嗦,微微抽搐著,黑暗中,他扭曲的麵龐漸漸發青,枷椰子知道那是因為全身的熱量被大量抽離而導致細胞壞死,其過程相當痛苦,而且會一直清醒到死。
倒不是枷椰子不想試驗什麼新花樣,對於這種販賣人口,迷、奸少女(枷椰子是這麼認為),無惡不作的人渣,該千刀萬剮都不為過,隻不過條件不允許,到現在枷椰子還摸不準一旁的那位到底有什麼打算,才挑了這種最慢的死法,怎麼樣?老娘夠仁慈吧!真是便宜你了,讓你在這世上多踹幾口氣,也不知汙染了多少的清新空氣,嗬嗬~~快點吧,最好趕緊向你那位祈禱,讓老娘仔細看看你在那位心中到底有幾斤幾兩......
寂靜的黑夜,時間就這麼悄悄流逝,男子的驚聲叫喊絲毫都沒有影響到巷子外的世界,不過,現在的他就是想叫也叫不出來了,半倚在牆角邊,臉色鐵青,嘴唇灰白,嘴角邊已經泛出了白沫,直到此時此刻,驚恐中的尾間似是感覺到了死神的臨近,腦中一片空白,恍惚間似乎聽見某個莫名的聲音不停地對他說——快向門中的女人求救吧!她一定不會讓自己死在這裏......
恍若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尾間已經顧不了為什麼會產生這麼個想法,這時的尾間似乎根本沒有想起,在他心目中,門中那位可是比眼前這位還要可怕的存在,這一刻,尾間當然沒有想到這麼多,身體就像被最原始的本能支配似的,冥冥之中,他知道,如果不這樣做,立刻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