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白玲母親離世(1 / 3)

四月到五月的那段時間,白玲是如此的忙碌,她每天奔波於家與醫院之間,但是她母親的身體卻一天不如一天了。父親的意誌也日漸消沉,白玲常常看到父親在大西南的無數個黃昏裏坐在屋前的那棵槐樹下默默的吸煙,滿地的煙蒂如同那蒼涼的暮色,漸漸增厚,漸漸聚合。

白玲每次都是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她不知道該怎樣去勸說父親,或許說她已經知道一切的勸說都是徒勞,母親的每況愈下的身體在不斷的打擊著他的心。

白玲每天六點就要起來給父親弄好早餐就往醫院趕,站在清晨冷清的街道上看著那些被夜裏冷風吹下來的落葉隨著偶爾經過的車被孤單地卷起來,慢慢飄落。

公交車遲遲沒有來,白玲抱著懷裏的保溫盒,輕輕的跺著腳,早春的清晨還很冷。

車來了,車裏稀稀落落的坐著幾個人,目光冷漠。

白玲抬頭看了看醫院那高大的樓筆直的立在自己麵前,她有些眩暈,有些不知所措。

爬完冰冷的樓梯,白玲在母親的病房前停了下來,她努力裝出微笑,然後輕輕打開了房門,白玲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了母親,她醒著,聽到開門聲就側過頭來,白玲叫了聲,媽。

白玲把保溫盒放在桌上,然後幫母親把枕頭墊高,再喂母親吃早餐。想到多年前眼前這位婦人就這樣喂自己飯,而現在自己已經長大了,不管自己是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母親看著白玲做的一切,微微的笑著,她並不為自己的病情而擔憂,隻是擔心白玲的父親,她的丈夫。

你爸爸還好吧。

白玲回頭,停了一下,說,爸爸他很好。

白玲做完這些的時候會安靜的坐在床邊,她會不自主的想起何禾,想起他們在一起的日子。

如果沒有子君,那麼他們會很幸福,但,為什麼有個子君插在他們中間了呢?

白玲的母親看著女兒,她已經知道女兒在外麵的一些事情,知道了她和一個叫何禾的男生交往。所以,她問白玲,你還和何禾聯係嗎?

白玲默默的搖了搖頭。她的母親歎了口氣,說道,白玲,當初我們一致要讓你回來而不希望你留在L城是有原因的,你知不知道?在當年我們見到你的時候,你還在繈褓中,你的衣服內有一封信,這封信的內容或許可以幫助你找到你的生父母,但,你的親生母親請求我們不要這樣做,因為某種原因,而且希望你將來不要在L城工作,不要留在L城。

大西南的春天很快就結束了,緊接而來的夏天是那樣的熱烈而令人眩暈,白玲在那些日子裏見證了太多的傷悲,母親日漸垮掉的健康和父親的日漸沉淪。偶爾空閑的時候,她還會想起何禾,那份在大西北風沙中被埋葬的愛情依舊在她的心裏繁華著夢幻。

鳳凰花落的那個日子,白玲站在那樹鳳凰花下,看著屋裏屋外急匆匆的人,她沒有哭出來。姑姑靜靜地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的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她抬起頭來,看到一行大雁斜斜的飛過蒼黃的天宇。

秋天來了,就這樣來了,在她的母親最後一個笑容僵在臉上的時候,這個傷悲的秋天就這樣來了。

何禾開著車沿著國道線前進,他內心有種複雜的感情:在子君的幫助下他回到了單位,但是卻又接到了去天山的任務,他隱隱感到有些不對,上次他去天山的時候,有人就向他暗示他是被人暗算了。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了退路,所以他不得不再次遠赴天山。

在車上,他思緒萬千,想到在文革時期,中國大批的知識分子被發配邊疆,在今天已經是文壇泰鬥的王蒙當時被放逐新疆,那時的新疆還不是今天這樣繁華,但是王蒙居住的那家牧民對他卻出奇的好,按他們的說法,這個世界不論怎樣,但都不能缺國王和詩人。

何禾想起天山的加蒙克斯,何禾依然感到一種清新的感覺躍然心頭。

何禾再次到天山的時候,加蒙克斯和父親騎著馬來接他,何禾一直在想為什麼領導一定要拍天山的放牧情況,他們已經做了一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