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無憂寵溺的撫上璃月的臉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寶貝,你都打算好了,我還有不同意的機會嗎?”
“好,我答應你,剖腹取子。”剖腹取子那四個字,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就邊說出口,都是那麼緊難。
“但是,你聽好了,若是你醒不來,你給我記住,不管是什麼未知時空也好,也不管是十八層地獄也好,我都不會放過你!”
宗政無憂說罷,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床上的人兒,眼中滿是疼惜。
至從璃月交待完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宗政無憂靠在床邊,寸步不離,璃月現在這個情況,恐再也耽擱不得。
華一脈著手準備著,終於在五更的時候,準備齊了所要用的藥材以及其它的東西,站在一旁細數了一下,確保萬無一失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皇上,你要不要在這守著?”華一脈小聲的詢問道。
“自然是守著。”宗政無憂沉聲說道。
華一脈沒有多言,將一個玉盒裏的蠱蟲拿了出來,這是一隻有麻醉效果的蠱蟲,一但進入人體內,所有的感覺都會消失,但是,這個蟲子的生活時間隻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那些感官會自動恢複。
宗政無憂的手控製不住的顫抖,接過蠱蟲輕輕的放在璃月的手臂上,直到,那個蟲子的咬破皮膚,鑽入璃月體內,他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一道利刃劃破皮膚的聲音響起,宗政無憂的眉宇緊緊凝在一起,那一刀跟割在他的的心尖上沒有任何區別,握著璃月的雙手,不禁加重了力道。
他不知道,怎麼在這一瞬間變的那麼的脆弱,就如同的瓷器一般,一擊便碎。
外麵的人等的更加焦急,幾道人影不停的來回徘徊。
菩提拿著一竄佛珠,朝幾人擺擺手,“施主,你能不能別轉了,老納眼都花了。”
龍瓏湊了過去,“可不是都花了嘛,姹紫嫣紅。”
菩提立即住口,接著撥弄著手中佛珠。
時間,一份一秒的過去,客房內,沒有傳來任何聲響。
天色漸漸由漆黑變得成昏暗,破曉之時,突然,客房內散出一道刺目的金光,與那一輪紅日,一個在東,一個在西,華光萬丈,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阿彌陀佛。”菩提雙手合十,眼中帶著一絲欣喜。
宗政無憂看著懷中的帶著的孩子,白白胖胖的,竟然比鳳宇和鳳凰生下來還要重許多,就這是璃月舍命也要保的孩子。一旁,華一脈正在縫合傷口,璃月的臉色更加蒼白。
“寶貝,你看,咱們的兒子,又白又胖的,他正等著你看他一眼呢。”宗政無憂抱著孩子跪在璃月的身側。
那張麵容好像沒有一絲生機,發絲枯黃,臉色黯淡,那雙眸子都緊緊的閉著,雙手的皮膚幹燥,此時睡在這裏,猶如老了二十歲。
宗政無憂低頭,把孩子放到璃月的身旁,頭埋入璃月的身側,再無一言。
他怕,怕等待,怕結果,怕一切……無形的恐懼將他團團包圍,而他卻找不到一個突破點,無法衝出那個枷鎖,隻能在恐懼中,無力的掙紮。
孩子被奶娘抱了出去,菩提第一個走了上去將孩子接在懷裏,隻見孩子竟然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緣分,緣分啊。”菩提欣喜的逗弄著這個孩子,突然對著西方的天空道了一句,“多謝佛祖!”
眾人不明白,這個菩提老和尚又在發什麼癲,隻是更擔心璃月的情況。
華一脈走了出來,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緩緩搖了搖頭,他已經盡力了,至於,能不能醒過來,隻能再說一次,聽天由命!
折騰了一夜的人緩緩退了下去,菩提抱著孩子緩步走到客房內。
宗政無憂抬起頭來,那雙眸子不止憔悴,而且明顯的紅腫,讓人看上一眼,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悲惻。真應了那句話,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你來做什麼?”
“來完成和小璃月最後的約定。”
宗政無憂突然站起身來,像是有了一絲希望,但又害怕,不禁退回床邊,無力的坐了下來。
“這是我的真身舍利,七日之後,放到回生池內,可再助她一次。”
宗政無憂抬眸,看著那個通體鮮紅的舍利子,眼中一熱。
“我聽聞,聖僧圓寂之後,要將肉身與舍利同時放到塔內,經烈火熔煉方能得道,若是沒有舍利,肉身盡毀之後,將要永墮輪回。”宗政無憂看著那個舍利子,再看看菩提臉上那一片青紫,突然有些內疚。
原來,菩提一直淡定,早就做好了打算,將他自己的舍利子給璃月。
“我還沒有活夠,不想這麼早離世,而且,這一世苦苦修行,也想看看這紅塵俗世,入一入六道輪回,也是不錯的歸宿。”菩提淡然的說道。
宗政無憂接過舍利子,“聖僧,請受我一拜!”
“快請起,這幾個月,你留在千佛寺,為我寺內眾僧擔水,做飯,就算是已經報答了千佛寺對你的恩惠。”
宗政無憂起身,他總感覺,好像事情還沒完,伸手去接孩子的時候,卻被菩提閃開。
“小璃月沒告訴你吧,這孩子一生下來,就是我徒弟了。”
宗政無憂手握成拳,他不信,璃月拚命都要保住的孩子,怎麼可能會交給這個不靠譜的老和尚。
“有憑據在此。”菩提從懷裏掏出一封信,扔到宗政無憂麵前,抱著孩子逃似的離去了。
宗政無憂展開信,字跡是璃月的,因為,這樣的字體,沒有人可以模仿的出來,信中的意思很簡潔,也很明顯,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璃月,他不知道,這個菩提究竟給璃月灌了什麼**湯了。
不過,一切等璃月醒來,就有答案了,看了一眼手中舍利子,緩緩的朝璃月靠了過去,但是,他一刻沒見璃月醒來,就一刻心中不安。
七日之後,回生池內,宗政無憂將懷中的人兒輕輕的放到泉水之內。
舍利子,是千佛寺的鎮寺之保,就算一百年也難得一顆舍利,而前任主持得道高升留下的舍利子與現任主持放棄得道的舍利子,全都用在救一個人的性命之上,這樣的事跡,絕無僅有。
千佛寺在今天,也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日子,是他們的主持菩提祖師這一生收的第一個徒弟的重大儀式。
而那個徒弟,竟然隻是一個剛出生七日的嬰孩,尚在繈褓之中。
菩提給懷裏的孩子的取名為:韶澤。
韶華不逝,恩澤普施之意。
宗政無憂守在床邊,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至從入了回生池之後,璃月的外貌立即起了變化,猶如枯木逢春。現在為止,他的恐懼都還沒有散去,非要等到璃月醒來那一刻,他才敢鬆口氣。
床上的人兒,眨眼微動,長長的睫羽撲扇了兩下的,頓時睜開眼眸。
宗政無憂沒有想到,這一刻來臨時,他的心酸竟然比欣喜還要濃烈。
“孩子呢?”璃月掙紮了一下,卻發現身子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截成了兩半一樣,一抬頭,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寶貝,別急,你肚子的傷口還沒有完全好。”宗政無憂擔憂的握著璃月的手。
“孩子好好的,被菩提聖僧抱著,連我這個親爹見上一麵都難。”
璃月倒下身子,終於鬆了一口氣,眼中帶著一絲淚光,孩子平安,她還能再看到無憂,老天對她不薄!
宗政無憂慌亂的拭到璃月眼角的淚水,“寶貝不哭,傷了身子。”
“無憂,我是開心,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璃月輕聲解釋。
“我明白,我完全能夠理解。”宗政無憂俯下身子,在璃月的額前印上一吻。
璃月趁機緊緊的摟著宗政無憂的腰身,兩人就這麼抱著,一言未發,或許,此時,什麼語言都不能形容他們的心情,隻有緊緊的貼在一起,讓兩個人的心再無距離,才是最好的表達。
在璃月強烈的要求下,菩提萬分不願的將孩子抱過來。
看著白白胖胖的孩子,璃月的心裏說不出的激動,可是,這個孩子,卻注定不能和她在一起。翻起孩子的小手,隻見他的手背上,有一個小小印記,那是一個“空”字。
她也終於相信了菩提所說的,萬事皆有定數。
她也看得出,這七天時間,菩提將孩子照顧的很好,她也聽說,這孩子生下來,就不會哭,隻是咧著嘴笑,雖然這麼嬌小,輪廓眉眼雖然與她和宗政無憂各有一些相象,卻一副慈眉善目之態。
輕輕的將孩子擁入懷中,在那粉嫩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這是她的骨肉,她也萬般不舍。菩提生怕璃月舍不得,立即將孩子接了過去。
“小璃月,你身子未愈,早些休息。”
璃月伸出手,還未喊出聲,卻不見了菩提的身影,心中頓時一陣不舍。
宗政無憂握住那雙抬起未落的手,輕輕的貼在自己的心上,“寶貝,如果,這就是他的命,咱們就不幹預他人生。到了他的成年的那日,自然知道,自己要走什麼樣的路。”
璃月一陣失神,理智上,是可以這麼說,可是情感上,她無法釋懷。
“無憂,咱們的孩子,取名鳳澤可好?”
政無憂點點頭,將璃月緊緊的摟在懷裏。
龍千禦幾次硬闖,均被攔在了千佛寺外,由於給璃月傳送的真氣已經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範圍,也隻是在那發發脾氣,並沒有鬧出太大的動靜。
龍瓏在一旁安慰道,“哥,你先回去吧,我一定能把璃月接回來。”
龍千禦麵色陰沉,但也無計可施,朝那片菩提樹林望了一眼,甩手離去。
隻是剛走幾步,便發現身後跟著一個身影。
“你怎麼老是跟著我?”
摩羅停下身子,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隨後,大步上前,“因為,我喜歡你。”
龍千禦麵色一僵,心裏的那種感覺,怎麼也無法形容,突然,上前一步,拉住摩羅的身子,朝她的脖子湊了過去,他感覺到,懷裏的身子隻是一顫,然後,就靜止不動,仿佛等著他咬一樣。
“我是個噬血的怪物,你不怕我喝幹你的血?”他未朝前近一分,隻是貼在她耳邊白氣息惹得摩羅紅了耳垂,那透著透人姿色的桃紅一路蔓延到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