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小孩,妖孽小孩,別,別讓他跑了……”聲聲稚嫩的童聲如同唱著歌謠,成群結隊地在街上追著一個小影子。
啪的一聲,小影子發出一聲低吼,打算起身卻發現膝蓋起著殷紅。
痛,這個字隻是在他腦海掠過,臉上沒有絲毫表露出來,試問一個三歲的孩童哪裏懂得這些,他卻清楚明了這個字永遠都不能出現在他身上,與年齡無關,隻是與出生有關罷了。
他的出生肮髒的很,在青樓,還是一個嫖客帶他來到這個世上的。那個賤女人,懷胎十月都不忘去接客,或許在她眼裏他就該死在腹中。他出生之後,那個嫖客咬著那賤女人的,右手不忘玩弄著女人的另一爆下身粗暴地著她的,冷嘲笑他是個賤小子,一個沒吃的賤小子……這都是那個青樓老鴇在他折磨下哭罵出來的,試問一個將死的人哪裏會說謊?嗬,是可恨還是可悲?
既然都被唾棄了,他做好人豈不始負那賤女人的懷胎十月?
燒吧,將眼前這地方燒為灰燼……火紅的氣體的響,他那扭曲的瘋癲的笑聲淹沒在裏頭……
這個女人很美,就算閉著眼睛沒有呼吸也美得讓人移不開雙目,他從來都沒有好好瞧過自家的母親,長的跟他真像……將頭靠在女人胸前,她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很重,即便死了十餘天都沒有屍體的惡臭味,靜靜地靠在她懷裏,隻有這樣,他才能像個正常孩子窩在母親懷裏撒嬌,隻有這樣,母親才不會嫌惡地推開他,隻有這樣,他才能安心……一滴液體落在女人的臉上。
這是什麼?眼裏不停地流出的是什麼東西?
下一秒,女人身體,體內被一把刀硬生生剖開。
他要保存這個女人的一切,不能讓她腐臭,她身上每一個器官都不能腐爛……這一夜,他將母親分屍,掏出所有器官,最後將那雙如火的紅瞳取出後,滿足地笑著掩上她的眼皮……
十歲那年,他被帶到一個身穿龍袍的男人麵前。
那男人神色冷漠,有著一副比任何人都大的嗓門以及一身與生俱來的皇者氣概,他們說他是皇帝,中原的皇帝,慕容昭。而你以後就叫慕容梓。
這一年,他有了新的名字和新的身份——中原四皇子,慕容梓!
人的思維會隨著長大而改變,這句話還真對,他變了,變的更加好殺也好色,每個與他溫存的女人都活不過一個月,那些女人隻不過看上他的皮囊和他的身份,一切在他看來都是活該,一群不知羞恥的賤女人!
舒馨,初次見麵辱罵他。二次見麵甩了他一巴掌。三次見麵卻是憔悴不已,為了一個男人憔悴成這樣?
他很好奇,尤其看到她那副傷心絕望的樣子,與那個當日在青樓囂張活潑以及無邪寺裏怕膽顫心驚卻毫不畏縮的她完全是兩個人,他心裏異樣蕩過,在這個女人身上他看到了那賤女人的影子,尤其那支豔舞,簡直與母親的影子重疊了!
那日之後,他深信一個讓自己嫌惡的事實,他愛著那個生他出來的賤女人,即便她不待見自己,即便要殺自己,即便她被自己親手所殺,他還是愛著母親,屬於兒子對母親的愛,一種割舍不開的愛……
父皇當著他的麵玷汙了她,她哭的肝腸寸斷卻不忘對他露出勝利的笑容,她在報複,在示威,在墮落……這一刻,他的心徹底慌了,從所未有的慌亂讓他失了分寸,他命人看著她,但還是出事了,倒在血泊中,她摸著自己的臉,喊著那個讓她絕望的男人,跟他說再見?
心,好痛好痛,這種痛比他當年殺了母親還要痛,他悔不當初,為何當日看不清自己的心將她拱手送入父皇懷中……
馨兒,對不起,對不起……以後就由我守候你,即便你說自己沒心,隻要我在,你就會好好的。
可當他決定為她做些什麼事的時候,這個女人竟懷了父皇的孩子?
心裏好恨好恨,恨得想殺了她,他得不到的,其他人休想得到,看著她的臉,他猶豫了。自知不殺她會讓自己更痛,可真的殺了她,會不會痛的將中原移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