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遠小心翼翼地將姑娘給的紙條收好，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了街邊的小攤。他明白，自己已經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了。
從早上周家那群人提到的朝廷關係，到老李昨晚的那句“誘餌”，再加上剛才遇到的這位消息靈通的姑娘，所有線索都在暗示：他不是無意中踏入的棋局，而是早就被擺上了棋盤。
他走在楚京的大街上，腦子裏不停地整理著這些支離破碎的線索，卻發現每拚湊出一點真相，又會衍生出更多問題。
“姑娘讓我等到逢七的日子去雅居綢緞行，周公子又讓我‘多觀察’。”林致遠自言自語，“看來現在不能輕舉妄動，得先確定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他繼續在街上轉悠，試圖尋找更多的蛛絲馬跡。街道兩旁的商鋪仍舊熙熙攘攘，路人來往如常，但林致遠的目光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好奇，而是帶著一絲警惕。他注意到，有些店鋪的門前總是站著幾個不苟言笑的夥計，他們的目光時不時掃過過往的行人，顯得格外戒備。
“這些人不會是周家的眼線吧？”林致遠心裏冒出這樣的念頭，但他很快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或許有些神經過敏。也許那些隻是普通的夥計，隻不過表情看起來比較冷而已。
正當他準備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捋一捋線索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闖入了他的視線——周公子。
周公子站在一家茶館門口，似乎正在跟幾個人說話。他的神情帶著幾分從容，不時點頭微笑。林致遠下意識地躲到一根柱子後麵，豎起耳朵試圖聽清他們的談話。
“局勢越來越複雜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劉家和趙家最近的動作，怕是要掀起點風浪。”
“不過也未必是壞事。”周公子的聲音輕快，似乎並不在意，“風浪越大，越容易看清誰在搗鬼。”
“那周公子的意思是……”另一個聲音略帶疑惑。
“暫時不動。”周公子笑了笑，“等他們自己露出破綻。”
林致遠皺起眉頭，覺得這些話似乎是在回應早上他在周家宅院聽到的內容。劉家、趙家，究竟和棋局有什麼關係？周家為何要觀望？最關鍵的是，周公子看似信任林致遠，但這些話卻沒有告訴他。
他靠在柱子後，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突兀。過了片刻，周公子和那幾個人轉身進了茶館，街道上恢複了原本的喧鬧。
“看來周家內部也在盤算什麼。”林致遠輕輕吐出一口氣，心裏越發覺得自己不能貿然行動。眼下他手裏的線索太少，隻能等待那位姑娘約定的日子，看看是否能獲取更多信息。
一念至此，他快步離開了那家茶館附近的街道，準備回到小院。雖然外麵紛擾不斷，但他心裏清楚，此時最重要的是不被牽著鼻子走，而是要慢慢拚湊出完整的棋局全貌。
“這是一場博弈，我必須學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保護自己。”林致遠心中暗下決心，盡量讓自己的腳步顯得從容而平穩，盡管他內心的緊張早已如潮水般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