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端郡王與徐太師的圖謀,也不說平王和忠勇侯的布置,還有軒轅和他老丈人的密議,皇帝挑了個好日子,臨朝宣布:將於五月二十七大吉之日告於天地祖宗,禪位!於皇孫!
這消息一宣布,朝臣都傻了,這就定日子了?不是才有了點兒風聲?這這這,這日子還這麼近?沒幾天了呀。皇帝老爺子是受什麼刺激神智不清了?當太上皇絕對沒有當皇帝舒坦呀!
一陣死寂後,朝臣猛的活過來,爭前恐後跪下,不管真情假意紛紛掩麵流淚高聲痛呼,天下不能沒有您呀,您春秋鼎盛怎能急流勇退呀,沒有這個先例…呃,有是有,可那不是皇子都死絕了隻能選孫子嗎?您可不能拋棄我們這些老臣呀…
皇帝聽得眼角抽,也就是自己活著才能看到他們為自己掉淚吧。要是自己這會兒咽了氣,誰還念著老皇帝,不都得跑到新帝麵前巴結奉承了?哼,為了這,自己旨意也絕不更改了!
大勢已成!
軒轅回府將旨意一說,楊念慈兩邊上下眼皮子不停的哆嗦,貼了多少的葉子都不管用。
妹的!五月二十七!
軒轅康的生日是五月二十六!
上一世的那一天,自己的生命戛然而止了。鬼知道第二天發生了什麼事?哦,不,自己成了鬼也沒能知道。因為,自己做鬼醒來的時候就隨屍身出現在溫府了。又隻跟著溫翔和兒子打轉,哪裏聽得外麵有無大事發生?而當時府裏眾人都沉浸在失去主母的“悲痛”中,也沒聽到什麼消息呀。
楊念慈按著眼皮子決定不再想,自己已經不是在上一輩子了,就算知道又怎樣?今生軒轅相當於光明正大的出現了,自己和兒子也名正言順的有了家,還有別的許多,一切都跟上一輩子不同了。但是——
楊念慈無比真切的意識到,五月二十六那天,依然是自己的生死坎!
這次,絕對,不要,再死掉!
“人說,狗急了跳牆。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軒轅氣定神閑:“當然會了。狗都急了,還不會跳?”
楊念慈眼皮子又是一陣劇烈跳動:“該不會是逼宮吧?”
軒轅詫異看了她眼,雖然端郡王和平王兩處都瞞得要緊,但老頭子的人手也不是吃閑飯的,蛛絲馬跡還是能查得出來的,還有自己的人。逼宮,未必不會。
楊念慈見他不語,當成默認:“不成,我得出去看看,讓爹還有外公家都加強戒嚴,還有韓家,楊家…”
軒轅拉著他:“你也不想想,這幾家都是什麼身份,你去說,說什麼?散布謠言擾亂民心。況且——”軒轅眸色深沉:“他們該知道的都知道,該怎麼做也比你知道的多。你老實呆著家裏。”
楊念慈還是不放心,軒轅嘿嘿一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拉著小楠他們都做了什麼。”
楊念慈瞪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小楠臉上的傷怎麼來的?哼,敢動我的人?不是時候不對,早收拾了你。”
軒轅黑線,怎麼就成你的人了?還真想讓他入贅?
“唉,怕是京城要經曆一場腥風血雨了。”
逼宮,可不止是字麵上的意思。不是把皇帝拉下馬,自己披上龍袍就完美了。要不,怎麼分什麼這皇子黨,那皇子黨的,不是一個人做到龍椅上就能號令天下的。你能推下別人去,自然別人也能推你下去。那麼,何不趁著混亂的機會將異己鏟除幹淨?
所以,那一天不止是皇宮動蕩,京裏的貴族官宦也會經曆一輪殘酷的清洗,活下來的必然是勝利那一方的羽翼,敵對那一方即便逃過一劫,在之後的新帝論功清算之時,也是抄家流放的下場。
不止官員,還有普通的百姓商賈。亂軍橫行殲滅敵人之時,那些亂軍豈不會燒殺搶掠?強占民女,劫掠金銀,這也是對這些“忠心”部下的獎賞。既能清除異己籠絡人心,又能搜刮民財壯大力量,何樂而不為?
楊念慈心裏罵,妹的,這些上層人士真不是東西!呃,貌似自己現在也是上層人士。
“那我偷偷布置下。”
軒轅卻說道:“你不用做什麼。現在,哪個皇子府上沒人盯著?就怕別人察覺到什麼。”見楊念慈還要開口說話,忙道:“你放心,我跟兄弟們打好招呼了,定不會讓咱們的人出事。”
楊念慈笑了,都誰是你的人?但心裏一定,就不提要提前布置的話。又想起一事道:“父皇真的要禪位?軒轅冀是假的,他要禪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