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盤腿坐在軟榻上麵塞了滿嘴的小零食,一邊咀嚼還一邊指手畫腳地和刑荒講著前夜發生的事情,聲情並茂。
可刑荒那禽獸卻皺著眉頭一臉地嫌棄,還文不對題地出聲:“蘇落,你把東西咽幹淨了再講話,省得到時候話還沒講完,軟榻上麵倒全部都是從你嘴巴裏麵噴出來的碎末子,嘖嘖嘖,那有多惡心。”
我的眼神之中萬分鄙夷,還一麵很同情這個看似正值大好年華的少年,這人真是讓人心焦啊,活了一大把年紀了還不知道聽話要聽重點這一說,盡是說一些有的沒的,還十分討人嫌棄。
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靜一點,我又繼續口若懸河,一邊嚼著,一邊開口。
“你說,到最後是那兩人互相認對方為幹母子,然後前塵恩怨一筆勾銷?”
刑荒此次終於將注意力轉到了我的故事之中,在我講完了我讚歎完了自己的勇敢和智慧,轉而講到了將近結局的時候。
我點頭。
“嘖嘖嘖。”那人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墨綠色的眼眸子一眯,輕晃了幾下頭,甩得如墨長發掃過我的臉,“這可怪了。”
和以前一樣,我原本想用嫌棄的表情甩開在我臉上飄忽的頭發,但是奈何刑荒這頭青絲實在是人神共憤的柔滑,我的指尖纏繞在他頭發上麵,竟是怎麼也不舍得鬆開來,就幹幹脆脆地把玩了起來。
見我如此,禽獸輕車熟路地回我以一不屑的嗤笑。
我頓時尷尬,但是那種看到嘲笑立即放手的行為,根本就不是我的作風。於是我繼續一下一下如同挑選布料一樣撫著禽獸如絲的頭發。
還一邊詢問他:“哪兒奇怪了?嘖嘖,你這隻禽獸,凡人的行為世界在你眼中總是奇怪的。”
聽聞我此番言論,刑荒的嗤笑更加明顯,像是故意要讓我聽到。
他哼哼兩聲,跟著眼睛一眯也開始揪著自己的發絲一下一下撫順它。
我推了推他。
他當我不存在,沒有半點反應。
我也就不自討沒趣了,拿起桌邊的蘋果開始吭哧吭哧地啃起來。
方啃了沒幾口,我的臉色就變了,慢慢沁出一些高興的喜色,順著左手邊上的發絲,猛烈地推了推仍舊眯著眼,看樣子似乎在打盹的犬神。
嘴巴裏還有些蘋果沫子,但絲毫不能阻止我抒發愉悅的心,我搖著刑荒,好奇道:“今日這蘋果好甜啊!你又是從哪兒騙來的?嘖嘖嘖”說罷又低頭吭哧吭哧地啃了幾口,這下子更加確定,抬起頭來繼續發表意見:“恩沒錯!確實甜!想想我這八百年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蘋果。”
犬神刑荒原本被我搖晃地不耐煩,微微睜開墨綠的瞳仁,對上我的臉之後又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無聲地表達自己的不滿。
隻是在聽到我的說詞之後,瞳仁又彎成了墨綠色的月牙形狀,一爪子直直拍上我的頭,嘬著牙笑意盈盈:‘說你蠢你還不相信啊蘇落!你這是恢複了味覺。你瞧你過著八百年沒有味覺的生活,在我看來香甜的果子,於你眼中不過是沒什麼味道的生番薯。今天好不容易在我的幫助之下恢複了味覺,又重新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才會感覺到這蘋果特別甜特別好吃!”
我一怔,不相信似的伸出舌頭舔了舔蘋果上麵我咬出來的汁水,甜得我眼睛幸福地眯成了一道縫。
見我如此,刑荒又是一爪子:“是吧?是有味覺了吧?還有蘇落,別學我眯眼睛,我犬神刑荒眯眼睛是風情萬種,你眯眼睛,就是東施效顰了。”
我想,如果不是舍不得我手上那隻被我吭哧吭哧啃了好幾口的甜蘋果,我一定會狠狠地朝著他頭上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