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今靳府的狀況,實在是糟糕,即便靳水月如今身為一個孩,沒有人向她說什麼,她也能深刻感受到,從前,她渾渾噩噩的,難以接受新的身份,如今被祖父的疼愛所感動,打算麵對這一切的她感同身受,能夠體會到祖父的淒苦和無奈。
偌大的廳中雖然擺滿了酒席,但是一個賓客都沒有,足可見的在旁人眼中,靳家已經失去了一切,不值一提,祖父大半輩的努力算是付之東流了。
“可憐我們小水月了,祖父本想風風光光給你辦一場日宴,可是竟無人敢上門,就連你二祖父、祖父都不敢前來,都是祖父沒用啊。”靳輔抱著孫女,一臉無奈的感歎著,大人苦一些倒是無所謂,如今卻連累孩一塊受苦,他心中實在是難受。
若靳水月能夠說話,她真想安慰她家祖父,她不在意這些的,她一點兒也不在意,隻可惜她張開嘴,發出來的卻是咿咿呀呀的聲音,一句話都讓人聽不懂。
就在此時,丫鬟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氣喘籲籲道:“老爺,不好了,賀家少爺帶著人來鬧事,在府門口侮辱大夫人,大老爺和他們打起來了,您快去看看吧,遲了大老爺就凶多吉少了。”
“什麼?”靳輔聞言渾身震動,立即抱著靳水月就往門口跑去,他本就是會功夫的,雖然年近六十,但卻依舊老當益壯,片刻功夫便跑到了門口。
“給我住手。”靳輔大喝一聲,將靳水月給了一旁的高氏,提著門口的棍就衝了過去。
前來鬧事的賀輝見此立即放開靳治豫,帶著身邊的人退後幾步。
“治庸你怎麼樣?”靳輔上前伸手拉起了兒,見起臉上都是瘀青,頭上還流著血,氣的渾身發抖。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如今真是連阿貓阿狗都敢在靳府門口撒野了。
被高氏抱在懷裏的靳水月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她看著大伯父靳治豫頭上一直往下流的血,簡直快擔心死了。
靳家真的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了嗎?真的到了人人都可以欺辱的地步了嗎?靳水月捏著小小的拳頭,臉上滿是和她年齡不相符合的憤怒。
靳輔一邊吩咐人去請大夫,一邊查看兒頭上的傷勢,見開的口不大,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但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立即對著賀輝厲聲喝道:“賀輝,你好大的膽,竟然敢在我靳府門口撒野。”
“靳老爺隻怕還舊夢未醒吧,您和靳治豫如今都被罷官了,小老姓一個,我賀輝為何不敢來揍人?小爺我今兒個還把話撂這裏了,日後爺天天來,隻要是靳府的人,敢出這道門,爺見一個揍一個。”賀輝無比囂張的叫道。
“你……。”靳輔聞言大怒,正欲說些什麼,靳治豫卻拉住了他的手臂道:“父親,咱們不和這樣的畜生多言,回府吧,今兒個可是水月滿日的大好日,不要被這種人觸了黴頭。”
靳輔知道,兒是想息事寧人了。
靳輔生平最恨膽小軟弱之人,長靳治豫一直不錯,倒是次靳治雍是個軟弱沒主見的主兒,讓他生氣,可如今連長都低了頭,從前的銳氣被消磨殆盡了。
靳輔沒有怪他。
如今的靳府哪裏有資格和這京中任何官宦人家爭鬥,這根本就是自取其辱,他恨,他真的恨啊。
靳水月看著自家大伯這狼狽的樣,伸出手想要摸摸他,嘴裏也發出去了咿呀呀的聲音。
“水月乖,別怕,等你再長大些,伯父給你買好吃的,咱們進去了。”靳治豫見小侄女都被嚇哭了,眼裏泛著淚光,的心裏很難受,但是他還是露出了笑容,從高氏手裏拿過錦帕按住頭上的傷口後,便拉著高氏準備進府去了。
靳水月看的難受了,特別是大伯母高氏不住的掉眼淚,淚水都落到了她的小臉上,讓她心裏更加難受,她能感受到他們的悲傷和無奈,特別是祖父,他的身影仿佛在這一瞬間老了許多。
四周的老姓們都忍不住議論起來,對著靳家的人指指點點,而那賀輝還在叫囂著:“爺今兒個就是不痛快,來你們這兒發泄發泄,你們能把爺怎麼著?靳家算個什麼東西?破落戶一個,我呸……當初還敢教訓小爺,小爺強搶民女怎麼了?用得著你靳治豫管嗎?狗拿耗多管閑事……。”
賀輝罵的口沫懸飛,滔滔不絕,越來越難聽,讓站在門口的靳輔越發的忍不住了,拳頭捏的哢哢作響。
“治豫,快去拉住父親,萬一父親怒上頭出了人命,咱們靳家真的完了。”高氏很怕自家公公忍不住會去揍人,公公的力氣頗大,一下下去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