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的一番話可謂字字戳到了靳輔心中的痛處,若有選擇,他必然不會做這樣的決定,但是……季秋梨現在有了身孕,可謂騎虎難下,也隻能委屈二兒媳婦接納這個女人了。
二兒媳婦胡氏雖然性剛烈,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但也是識大體、孝順的孩,到時候他這個做公公的隻能好好求一求她,保得家宅安寧了。
“父親知道,這件事委屈了你二弟妹,但父親也別無選擇,到時候還要靠你好好勸勸她,總不能讓好好的一個家被拆散了,我們水月當然不能沒有母親,這件事兒就這麼定了,你讓治豫立即給我傳信給治雍,讓他立即給我回來,身為一個男人,做下了這樣的錯事兒,一味的躲著便能風平浪靜了嗎?”靳輔沉著臉說道。
“是。”高氏見公公執意如此,也沒有法,隻能乖乖的應了一聲。
“至於你二弟妹胡氏那兒,我自會休書一封去胡家解釋一番,等治雍回來,我親自帶著他上胡家請罪去,無論如何也要將胡氏給接回來,咱們水月可不能做沒娘的孩,是不是呀……小水月……喲……笑了,你看看這孩,一聽我提到她母親就笑了,果然是個孝順孩,走了……祖父帶你歇著去了。”靳輔剛開始還一本正經的吩咐著兒媳婦高氏,一轉眼看見懷裏的小孫女笑眯眯的看著自己,他心裏一下就高興起來,轉而逗著孩往內室去了。
“唉……這算什麼事兒啊。”高氏有些無奈,輕輕的歎息一聲,回了自個的園。
“夫人,怎麼樣了?”靳治豫可是不敢在自家父親生氣的時候去觸黴頭的,也隻有他家夫人敢去了。
“還能怎麼樣?那兩個女人都使出殺手鐧來了,父親能不就範嗎?”高氏搖搖頭道。
“殺手鐧?”靳治豫聞言一怔。
“季秋梨都挺著肚了,有身孕了。”高氏沒好氣的說道。
“啊……那二弟這回是賴都賴不掉了。”靳治豫聞言似乎很可憐自家二弟似得。
“我看你們這些男人啊,倒是巴不得妻四妾呢,也是夫君你長相一般,若是像二弟那樣生的風流倜儻的,保證季秋梨想纏著的就是你了,不說他們了,進屋來,我有個好事兒要告訴你。”高氏說到此也不顧有奴才在身邊,拉著靳治豫的手就往裏走,樂得靳治豫都快找不到北了。
日之後,乾清門內一處偏殿內,當今皇帝康熙爺正拿著一本古籍細細味著,靳輔則是一臉恭敬的站立在了一旁。
“坐吧。”皇帝掃了一眼靳輔後,低聲說道。
“臣不敢。”靳輔有些忐忑不安的搖頭,躬身站立著。
他前兒個上了奏折,欲辭官歸家,皇帝當時沒有批複,今日卻將他宣進宮來,也不知是否同意他解甲歸田。
皇帝聞言抬起頭看著靳輔,眼中閃著一絲冷光。
靳輔心中暗叫不好,皇帝大約是有些生氣了,他正想著如何補救,便聽得身後傳來了少年溫潤中帶著一絲清冷的聲音。
“靳大人擋著光,礙著皇阿瑪看書了。”
靳輔聞言立即後退了幾步,恭聲道:“是臣疏忽了,臣知罪,多謝四阿哥提醒。”
靳輔說罷坐在了梁九功命小監早就抬來的凳上,輕輕抬起頭看了少年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心中卻有些震撼。
這皇族的孩還真是不簡單啊,平日裏覺著四阿哥本本分分、安安靜靜,絲毫不顯山露水,但今日卻覺得這孩不是個簡單角色,就憑他剛剛給自己解圍的那句話,足可見得他很了解皇帝,也有急智。
皇帝見靳輔坐到了矮凳上,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這才抬起頭看著進來的四阿哥胤禛,不緊不慢道:“胤禛,這個時辰你怎的過來了?”
“啟稟皇阿瑪,昨兒個您和兒臣說,您新得了幾本古籍,要賞賜給兒臣一本,兒臣這會才從南書房散,便過來瞧瞧。”四阿哥微微躬身,看著皇帝笑道,略帶稚氣的臉上閃過一絲鄭重之色,仿佛時時刻刻把皇帝的吩咐放在心中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