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笑著揶揄道,“會兒,別緊張”。
身子果然放輕鬆了些,就在他的手即將解下帶子時,女子的身子再度弓起,“咳咳……”。
些許溫熱的液體,濺到男子的臉上,覆在雙眼上的手,也在這一瞬間,無力的垂了下去。
百裏會痛苦的咳了起來,隨著身子的弓起,不間斷的吐出些許鮮血,白色的肚兜上,開滿了點點紅色花朵,妖嬈頹敗。
“會兒……”,耶律式忙抱起女子,將衣物穿戴好。
“我沒事,就是嗓子有點癢,”百裏會伏在他的胸間,唇角,掛滿了血漬。
“走,我帶你去找韓有天,”男子急忙將她抱起,跨上一旁的駿馬,飛馳而去。
韓有天在屋內研究著藥經,門便被砰的一聲撞開了。
耶律式抱著她急急衝了進來,百裏會嘴角的血漬已經幹涸,人也不似先前那般喘了。
將她放到一旁的床榻上,韓有天忙上前,一指按上了女子的腕部。
過了許久,才起身,麵色灰暗。
耶律式心一沉,轉過身子,“到外麵去”。
“不,”百裏會起身製止,“耶律式,什麼事都不要瞞我”。
男子終是停下腳步,思量了片刻後點了點頭。
“說吧”,耶律式走到她身旁,在床榻前坐下。
“這是一種命喚孤挺的痼疾,患病者,早期症狀便是咳血,”韓有天麵色凝重的站在一旁,“從脈相上來看,也就這幾月內得的”。
“孤挺?怎麼會得這種病的?”耶律式一手放在她的肩上,轉身望向韓有天。
男子上前幾步,仔細端詳著百裏會,“家裏有人出現過這種症狀嗎?”
女子輕輕的搖了搖頭,猛的抬起雙眸,望了兩人一眼,“有”。
韓有天的眸中閃過一絲慌亂,“現在怎麼樣了?”
百裏會不明就裏,但,卻莫名的恐懼起來,“死了”。
耶律式落在女子肩上的手,緊了緊,“韓有天,到底怎麼回事?”
男子搖了搖頭,再度對上女子,“那,你有沒有同她接觸過,比如,血液間的相融。”
怎麼會忘記,女子的手拉住自己,刺向腹部,連同自己的掌心,劃成斷章。
百裏會拿起右手,伸至韓有天麵前,攤開。
淡淡的疤痕,從虎口處,貫穿整個手掌。
“韓有天,”耶律式的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顫抖,“該怎樣醫治?”
男子跨出身子,為什麼,偏偏是這個病。
“無藥可醫,從輕微的咳血到嚴重時的昏迷,最多可活三年。唯一的傳染源,便是血液相融。”
一時間,屋內靜謐了下來,聽不到任何聲響。
“她,不是百毒不侵了嗎?”耶律式使勁抱住女子,怕一不小心,就再度消失了。
“這不是毒,所以……”,韓有天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一點辦法。
“難道,一點希望都沒了?”男子不死心的發問道,哪怕,是一點點也好。
韓有天呆楞了片刻,還是肯定的搖了搖頭。
柳閱,你真的做到了,想不到,如此的絕。
百裏會苦澀了眨了下眼,一手輕輕扯上耶律式的袖子,“算了,天注定的,不是還有時間麼?”
男子憐惜的將她緊擁起,“就算真是,我也要逆天而行,給你找一條生路”。
百裏會輕揚起腦袋,“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耶律式,我發現的太晚了,原來,最珍惜我,憐我的,一直都,隻有你”。
沒有襲暗,這幾字,悄悄的隱在喉間。
韓有天邁開身子,跨了出去。
房內,獨留二人。
將百裏會抱回自己的屋子,看著她睡著,耶律式才走了出去。
輕輕的掩上門,男子的麵容陰沉至極,左手掌心朝上,一抹同樣的傷痕,赫然眼前。
那晚,以手擋刀,替百裏會還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