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輕落在她的腦袋上,“會兒,不要哭......”。
百裏會抬起頭,男子卻還是緊閉著眼,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我不哭,那你就醒來,醒過來......”。
耶律式昏迷了幾天,女子衣不解帶的守在一旁,給他灌了不知道多少紅糖水。
“韓有天說你馬上就會醒來,你可真是能睡哦......”,百裏會將腦袋埋在他的胸間,紅腫的雙眼還是忍不住,流下了滾燙的淚水,滴滴,在他的胸間漾開。
“會兒,不要哭......”。
一聽到他的低喃,女子哭的更凶了,“我就是要哭,就要哭,你又騙我,為什麼你還不醒呢?”
頭頂,傳來男子的淺笑,雖然是虛弱的若有若無,但百裏會還是聽得真切。
撐起身子,男子的雙眸正緊緊盯著自己,嘴角,笑意輕勾。
“不要哭,在我的身邊......不要掉,一滴眼淚......”。男子的聲音虛弱無比,雙唇帶著無力的龜裂。
百裏會將腦袋重新埋了回去,”我沒有哭,你一醒,我就不哭了”。
“嘴裏好甜,好難受”,耶律式張了張嘴,喘息起來。
“你失血太多,韓有天說天天要喝三碗紅糖水”。
男子無奈的撇了撇嘴,失聲笑出口,“怪不得,我最討厭甜膩了”。
百裏會擦幹眼角的淚漬,“那你早點醒就好啦”。
耶律式伸出右手,輕輕的在她背上敲打,“會兒,我把雪狐帶回來了”。
百裏會苦澀的扯開一抹笑,“你好傻,要是你真有了事,叫我怎麼獨活......”。
男子放在女子背上的手,驀地一緊,臉上,傷痛難掩。
“我不是好好的嗎?”
“你好好躺著,韓有天說,現在動不得”。
“好,”耶律式點了點頭,“好累,我想再睡會,你上來,陪我一起”。
百裏會望了望他纏上繃帶的左臂,“可是你的手......”。
“不礙事,”男子指了指右邊,“上來”。
脫下繡鞋,女子小心的在他身旁睡下,耶律式抬起胳膊,讓她睡在自己的臂彎間。
兩人同塌而眠,百裏會身子半縮起,呈現出嬰孩般的睡姿。頭,拱在他的胸前。
耶律式心安的閉上眼,再次睡了過去。
過了幾天,男子的傷勢逐漸好轉,人也精神了幾分。
隻是差點致殘的那隻手臂,依舊疼痛。
耶律式在丫鬟的攙扶下,堅持下了樓。身後,跟著百裏會同晴空。
雪狐被關在特製的鐵籠內,周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冰塊,有的,已經化成了一灘死水。
“韓有天,就在今日吧,”耶律式望了身後的女子一眼,“會兒,你先上去”。
百裏會張了張嘴,還是合上了,她知道,耶律式怕她見了害怕,進而排斥。
“晴空,扶我上去吧”。
“是”。
見二人走遠,韓有天才猶豫著出口,“王,這千年雪狐,隻能救一人哪”。
耶律式在鐵籠旁踱起腳步,“本王知道,你就按照我的吩咐辦吧”。
“可是,為了一名女子,您值嗎?王......”。緊隨耶律式這麼多年,他不隻是自己高高在上的主子,更是一位最信任的朋友。
“值”。
這就是耶律式,沒有多餘的理由,簡簡單單,一個字。
韓有天終是放棄的將雪狐宰殺,接到的血液,也隻有一小碗。
碗的邊緣,泛起一股股寒氣,最上層處,居然結成了薄冰,連端著碗的手,也在發抖。
兩人上樓,見百裏會正坐在一旁,嘴角,猶帶著血漬,聽到門聲,忙將手中的錦帕塞到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