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兒見葉小萱默許了,便走到了葉小萱的麵前,雙眼沉著,似有所思,說道,“娘,咱們在楊家莊的日子過得很好,可是俺想去京城讀書,準備後半年的科考!”葉小萱見到賀兒眼神裏的那種決絕和認真,她心裏倒是欣慰了,兒子知道上進,這是好事,隻是眼下在楊家莊她還有幾件事要料理,料理完了,她就帶著兒子進京!
蘇巧倒是一愣,問道,“賀兒,你爹娘還有其他的親人都在這,你要是去了京城,那豈不是身邊都沒個親人?”
賀兒嘴角一勾,一抹雄心壯誌的笑意浮現在臉上。
“蘇巧嬸子,做男人就要敢闖蕩,做了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若是總是貪圖富貴安樂窩,怕是一輩子也是個窩囊廢,辱沒了祖宗的名聲!俺才十幾歲,正是吃苦耐勞多學本領的時候,可不能到了幾十歲了,佝僂著身子坐在村邊上白白唉聲歎氣。”賀兒邊說著邊看了葉小萱一眼。
葉小萱滿臉的欣慰,不住的點頭。
蘇巧抿了抿嘴,蹙了蹙眉,她倒是覺得兒女在身邊,平平安安幸福的過一輩子便是活著最大的幸事。
人和人是有區別的,有人喜歡平安終老,有人喜歡經曆風浪,隻要自己喜歡便好。
賀兒看著天地相接的遠方,淡淡的說道,“連世界都沒觀過,哪裏來的世界觀?人生都沒去折騰過,何談人生觀?”
葉小萱心裏更是一驚,賀兒小小年紀,雖說讀書無數,可是他自己居然有這麼深的見解,實在是難能可貴了。
蘇巧真心的不能明白賀兒的這個想法,葉小萱竟然能夠同意,但是她心裏也明白,葉小萱不是普通人,賀兒也不是池中之物。
這喝酸梅湯睡躺椅曬太陽的日子真是舒適極了。
這樣的安寧日子,似乎總是那麼短暫。
過了兩天李家莊的村長來了平和樓,大老遠的就下了馬車,手裏拎著東西,笑嗬嗬的說道,“楊夫人在呢啊?呦嗬,這氣色看起來真不錯。”
說完就將手裏帶的東西雙手舉上前來。
葉小萱禮貌的笑了笑,說道,“李大伯,您看您真是客氣,過來坐坐就過來坐坐,還拎著東西過來,這不是成心的見外了麼?”
村長李和平笑著說道,“楊夫人啊,俺也聽說了,您是個直爽的人,所以俺就開門見山的跟你說件事。”
葉小萱心裏早就有譜,知道說的事肥田的事,就這兩天來吃飯的人,早就傳的飛天了,這肥田沒人中,野草長勢強勁,這要是到了夏季還不趕緊的整治,怕是秋後要費很大的力氣整治了,顆粒無收,還賺不到租子錢,這十裏八鄉的村子的地主們算是崴了泥了。
“好好,咱們這也不是外人,您盡管說。”葉小萱端起旁邊小木桌上盛滿了酸梅湯的青瓷杯,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就是喜歡上了這酸梅湯,越喝越覺得好喝。
李和平見葉小萱這麼好說話,心裏便有了點譜,先前還聽楊家莊的村長楊時運說起過,葉小萱可是個能拐彎抹角的人,但是今天這開場白沒想到這麼順利。
“楊夫人,俺是想著,你看哈,俺們村後的那十幾畝的肥田跟你們楊家莊就隔著一條小河溝兒,真要是從那往村裏走啊,還是到你這比較近,俺還聽說你最近正在買肥田,你看,俺們村那點肥田怎麼樣?”李和平笑著說道,兩手互搓,他心裏也在打鼓,這要是讓葉小萱一口回絕了多沒麵子。
他從楊時運那裏可是聽了不少關於葉小萱智鬥公婆,巧計破誣陷的事情,所以心裏認定這葉小萱必定是個不一般的女人。
葉小萱依舊是禮貌的看著李和平的臉笑了笑,說道,“李大伯,俺可是實在人,既然你這麼說了,俺也不繞彎彎兒了,俺這段時間是在收肥田,可是您那肥田上麵已然是草長鶯飛,野草漫天飛舞了,這要是請人處理可是很麻煩的。”
葉小萱一邊說一邊摸索著手邊上的針線笸籮,沒事了繡個花兒,倒是打發時間的玩意兒。
李和平早就料到葉小萱的討價還價,隻是沒想到葉小萱說的這麼直白這麼快,先前想好了的那些說辭,似乎瞬間就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