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鳳的驚訝,蘭桂芝的淡然,李妙雲的驚恐,紅葉的不屑都被葉小萱看在了眼裏。
“三嫂,要麼這樣,咱們先把娘放到小屋裏,等散了宴席,你們再走。還有,你們先把娘扶上車,走的時候不要讓哥哥們和爹看到,不然這事又大了。”楊青仔細的說道。
葉小萱點了點頭。
一切的禮儀章程都是按步照班的進行著,到了下午,賓客們才慢慢的散去了。
葉小萱瞅準了機會,讓楊青和蘭桂芝幫了忙,這才把老太太弄到了車上。
葉小萱看著李妙雲和紅葉說道,“來的時候是二嫂侍奉的娘,這回去的路,就你們倆侍奉吧。”
李妙雲嘴角猛抽一臉的不情願,可是現在的葉小萱她又不敢得罪,隻能拿眼角瞟紅葉。
紅葉冷笑一聲,說道,“葉小萱,你算是老幾?憑什麼指手畫腳?你覺得你又馬車坐,我們就得聽你的?”
葉小萱隻用餘光上下的打量了一下紅葉,嘴角一勾,冷哼一聲,說道,“我是老幾你知道,還用問?誰說我指手畫腳了?嘴巴長在我身上,我隻是建議一下,你要是有好辦法你來說啊,或者你讓別人跟著你一起走回去?”
楊青也陰冷的看了一眼,說道,“這種時候找事的人怕是別有用心吧,我尊敬你,你是小嫂子,我要是把你看成一坨臭狗屎讓下人把你打出去,你又如何?還有,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娘是你害的。”
“胡說!你不要信口雌黃!”紅葉馬上說道。
葉小萱的心裏也是狐疑,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李妙雲做的還是楊紅葉做的,亦或者她們倆聯手,這也說不準。
紅葉嘴裏說著,眼神裏有些慌張的神色,接著說道,“伺候就伺候,不就是伺候死人麼?反正還有李妙雲呢,我怕什麼!”
李妙雲聽了紅葉的話,嘴角抽了一下,說道,“小嫂子,你不怕死人,我可是怕,不然你伺候娘,我自己走著回去。”
葉小萱盯著李妙雲,說道,“難不成你心虛?”
李妙雲苦笑都不成了,隻好說道,“我伺候,我伺候還不行麼?”
這件事商量完了,眾人便自己上了自己的車。
男賓們吃完了酒席,又玩了好一會兒的牌和骰子,這才各自的去後院尋自己的女眷,這才各自收拾著回家了。
老爺子和楊福楊祿祥子都喝得醉醺醺了,隻有賀兒還清醒著,葉小萱便在上車的那一會兒,把這件事跟賀兒說了。
賀兒的心裏起先有點鬱鬱,報喜官很快就到了,可是家裏卻死了奶奶,這還怎麼帶著大紅花穿著紅衣帶著紅冠去騎馬誇官?
這一路上,除了那幾個男人在說話,車裏的女人都默不作聲的。
很快,便到了楊家莊了,葉小萱給賀兒使了一個眼色。
賀兒便先駛著馬車進了胡同,到了門口了,則朝著後麵跪下道,“孫子迎奶奶的魂魄回家,還望奶奶不要貪戀馬車上的舒適不肯回家,否則可是耽誤了您過奈何橋的時間,耽誤了您投胎轉世。”
這一陣大聲的哭叫,直接把醉醺醺的雲裏霧裏的老爺子和楊福楊祿楊祥給驚住了。
祥子罵道,“兒子,你可不要胡說,你這是在迎死人進門!”
賀兒一臉悲傷的說道,“爹,不是兒子亂說,奶奶已然故去了。”
祥子馬上僵住了,眼神裏充滿了疑惑;楊福更是眉頭緊皺,張著的嘴保持著好久;楊福雖表情變化不大,可是眼神中閃過一絲哀情。
老爺子更是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就哭起來了,哭著哭著,一口氣沒提上來,已然是背過氣去了,直挺挺的朝著身後倒下去,幸虧楊祿在老爺子的身後,一把抱住了老爺子,不然的話,老爺子後腦勺著落在了車廂上的棱角上,磕壞了是必然。
祥子跐溜一下子從車上跳下來,幾步便走到了前麵馬上旁,一把掀開簾子,李妙雲和紅葉正相互的抱著肩膀,遠遠的守著老太太那有些僵硬了的身子。
祥子低聲的嗚咽著,一把抱起了老太太的身子,便邁著大步子,朝著大門走去,賀兒急忙站起身來去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