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卻揮了揮手,那人隻好急忙收住了。
施辛梓跪下,說道,“往皇上恕罪,其一臥室女兒身,隻因為家中有冤屈無奈所以才女扮男裝參加科考,爭取這殿前的可以肆意說話的機會,其二,望皇上明察,我本是上水鎮施家的後人,為了三十年前的一件事,要在皇上麵前伸冤。”
“哦?你要告禦狀?你為何不去當地的府衙?當地府衙不管還有知州,巡撫,還有京官,為何偏偏到朕的金殿上來?你可知道女扮男裝參加科考是欺君之罪!”皇上盯著那個秀氣的女子說道。
下麵的大臣們竊竊私語,似乎有的人皺起了眉頭,因為他們知道,這上水鎮的施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皇上,這小女子膽大包天竟然犯欺君之罪,想必她所說的什麼冤屈也是子午須有的事情,所以請皇上下旨,將這女子立刻杖斃。”剛才的那個花白頭發的大臣說道。
他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的時候便覺得這個人似乎跟先皇寵妃郎貴妃身邊的侍女掌事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當著女子說出施家兩個字的時候,這個大臣更是心驚膽顫了。
皇上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看了,瞪了一眼,“陶無涯,你不說話朕不會當你是啞巴!”
那大臣眼中有些慌亂,他張了張嘴,還想說話,可是看到皇上的眼神,他馬上閉了嘴。
他有些後悔了,當初不是已經將施家上上下下都絞殺幹淨了麼?可是怎麼突然又冒出一個來啊,若是讓皇太後知道了這件事,豈不是又要出事了,不行,要盡快的給家裏捎個信,兒子保住保不住不算,可是他的孫子,一定要保住啊!
“你說!慢慢的說!你且說完,若是你說的果真有此事,那麼朕必定依法辦理,若是你信口胡諏,那就不要跟朕說什麼赦你無罪了。”皇上似乎從陶無涯的眼神和語氣中聽出了什麼。
“皇上,三十年前,我施家一家在武德元年七月初三的晚上被召見!可是我爺爺帶著全家人剛剛出了上水鎮,在去先皇行宮的路上便被早已埋伏在那裏的侍衛斬殺殆盡!”施辛梓字字滴血的說道,說的咬牙切齒。
皇上一愣,“武德元年,是朕的父皇在位之時,你左不過十五六歲,如何知道這件事?”
“回皇上的話,當夜漆黑無比,我奶奶帶著我爹趁亂鑽進了路邊的高粱地裏,待那些人將屍首全部裝車運走之後才急忙逃了出來,後來我奶奶便到了臨縣,再後來——”施辛梓已然是哭的泣不成聲。
皇上有些驚呆,不知道這個跪著的女子說的這些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便問道,“你奶奶是何人?”
“我奶奶是先皇當時寵妃郎貴妃的侍女掌事!”施辛梓麵帶陰沉的說道,似乎像是抱定了必死的信念。
“那為何宮裏牌侍衛殺一個宮女?”皇上問道這個問題的時候,腦子中似乎很快的閃過,他以前聽後宮裏的嬪妃們說起過,在皇上的小時候有過這麼一件事,似乎說是那宮女偷了宮裏的東西,全家窩藏之類的。
皇上還清楚的記得,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隻是比他早了幾個時辰的皇姐公主,記得那時候母後不讓他去找皇姐玩,說是郎貴妃得了傳染病,後來皇上記得,就在他背立為太子的那天,母後一定要讓皇姐公主和先皇滴血認親,事後皇上發現,皇姐公主並非是皇家血脈,這才一氣之下將皇姐處死,將郎貴妃打入了冷宮。
陶無涯眼神慌張的看著皇上,他不想說,這件事其實當年就是他帶人做的,是當今的皇太後屬意的,當年郎貴妃的身邊的人全部被換了,郎貴妃已然是無助到了極點,可是她突然想起,當初皇上出遊的地方便是她的曾經的貼身侍女掌事,也就是施辛梓的奶奶的婆家所在之地,這才日夜托一個小太監送了信。
那小太監信是送到了,可是早就被皇太後的人跟蹤了。
當施辛梓的奶奶知道了這件事之後本想著要帶著郎貴妃的親筆信去南疆報告給郎貴妃的胞弟郎將軍的時候,被行宮裏的人製止了,說是皇上和郎貴妃要召見,可是萬萬沒想到半路上殺出了一批黑衣侍衛。
施辛梓的奶奶一直念著郎貴妃當年的知遇之恩,可是恩還沒報,自己一家卻被無辜的滅殺,第二天她便在城門看到了告示,說是施家舉家搬遷,隨著皇上進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