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睿的婚禮上,新娘子最終還是沒有出現。
機場火車站都找遍了,沒有她的出行記錄。
方子睿不知道她去了哪,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她走得這麼幹脆,不像是心血來潮。
想到她一早就沒打算和自己結婚,卻把自己當傻子般的玩了這麼久,方子睿氣不打一處來。
“不找了!”他恨恨地說:“反正老子也不想結這個婚,現在正好,歌照唱舞照跳,都回去,該幹嘛幹嘛。”
說完,他一轉身,頭也不回地鑽進車裏。
也許這樣是最好的。
既然彼此都不想結這個婚,為什麼非要綁在一起。
隻是……那個孩子。
方子睿咬咬牙,狠狠踩下油門。
*
聽說新娘子逃婚的事,顧昕漾很是無語。
“喂,你家堂妹看上去挺乖的,想不到也這麼有個性,”她朝yoyo擠擠眼:“我還以為這是你才能做出的事情。”
yoyo瞪她一眼,表示很無辜。
“老娘好難得才嫁出去,為什麼要逃婚。”
這倒是大實話,顧昕漾笑而不語。
“你家那位今天怎麼沒來?”她壓低嗓音問:“救場如救火啊,不如你們趁今天把婚結了,也省得我再送一次禮。”
反正都是陶家人,請的客人也差不多,顧昕漾是真心為他們著想的。
yoyo怒目而視,兩輩子的朋友交成這樣,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一場婚禮不歡而散,眼看著快過年了,年邊上發生這麼多事,真是讓人鬧心。
洞房花燭夜,方子睿是一個人在酒吧過的,回去也隻是聽方母嘮叨,都被煩了一天了,想耳根清靜一下。
雖然酒吧裏更吵,但是他覺得舒服。
“帥哥,一個人啊,能請我喝杯酒嗎?”一個打扮清涼,身材妖嬈的女人走過來,曖昧地用自己柔軟的身體蹭著他。
方子睿身上還穿著今天結婚的禮服,外套脫了,裏麵是件純手工定製的襯衫,很有型,鬧了一天,精心打理過的頭發都亂了,幾縷劉海慵懶地搭在前額,五官俊郎,那股帶點小頹廢的貴氣,很是吸引人。
他往這兒一坐,不少女人的眼光都圍著他打轉,看到那女人搶了先,紛紛表示遺憾。
“滾!”方子睿卻一點風度都沒有,隻差噴搭訕女一口酒了,那眼神,更是銳利得可以。
女人不甘心地退後一步,大概是他的眼神過於凶惡,沒敢繼續騷擾下去。
方子睿準備轉過臉的時候,眸光倏地一閃,看到一個身材相當惹火的紅衣女郎偎在男人懷裏,兩人互相摟抱著朝外麵走去。
隻是驚鴻一瞥,方子睿的眼睛眯起來,推開麵前的酒杯,想都不想地跟了過去。
那對男女的身影閃進了男廁,方子睿跟進去,一眼就看到男人將女人壓在牆壁上熱情擁吻,手掌肆無忌憚地滑進她裙底,女人那銷魂的嗓音,真是令人血脈賁張。
他走過去,立在兩人身側,冷冷的,直勾勾地瞅著他們。
男人立刻不爽了,沒見過如此不識相的,扭頭瞪著他:“看什麼看?沒見過人親嘴?尿完了趕緊出去。”
方子睿雙手環胸,隻是瞅著那個女人。
“你這樣寶貝知道嗎?”
因為激吻,女人還在喘息,兩片紅唇性感地張張合合,裹在紅裙下的身材幾乎要爆裂而出,這樣的女人本來就令男人過目不忘,所以隻是一個側麵,方子睿就認了出來。
尤莉!陶寶貝的女人。
當然,方子睿現在已經不敢肯定,她們的關係是否像陶寶貝介紹的那樣。
陶寶貝懷了她的孩子逃婚,而尤莉在酒吧公然和男人調情,她們真的是恩愛的一對?
方子睿不敢深想。
寶貝?
尤莉這才上下打量他幾眼,好似終於想起來。
“哦,原來是你。”
“寶貝呢?”方子睿冷冷問:“她去哪了?”
“我怎麼知道?”
尤莉撇著紅唇,他身邊的男人又不爽了,掐著尤莉的腰,惡狠狠地問:“你們上過床?”
“沒有,我不認識他。”尤莉伸手摟住男人的身體,風情萬種地朝他拋著媚眼:“我們出去。”
男人猥瑣地笑了,伸手扳住她的下頜,一個吻壓到她紅唇上:“不,我們進去。”
他瞅了瞅身後的廁格。
看著這兩人旁若無人的約炮,方子睿怒了。
“站住!”他一把扯住尤莉的胳膊,沉著臉問:“你和寶貝到底是什麼關係?”
尤莉沒說話,他身邊的男人伸手格開他的胳膊:“放開她!”
手剛碰到方子睿的胳膊,他左手揮拳,狠狠一下朝男人的臉頰揍過去。
男人沒防備,被他打得身子往後一仰,方子睿右手跟著又是一拳揍到他的小腹上。
呯地一聲,伴隨著尤莉的尖叫。
“啊,你幹什麼!”
方子睿本來就憋著一肚子氣,終於找到發泄的機會,一點都沒含糊,一拳接著一拳,沒幾下,男人被他揍得鼻青臉腫。
“別打了!”尤莉尖叫著:“你住手!你個傻缺!女人都跟你上床了,你還把她當同誌!你停下,你要打死他啊……”
傻缺。
方子睿一怔,男人一拳還回來。
“我擦,敢還手?”
方子睿冷哼一聲,又是幾拳狠狠揍過去,一把將男人打翻在地,然後扯起尤莉的手腕便往外拉。
“跟我來!”
“喂,你幹嘛啊,放開我……”
方子睿不顧尤莉的掙紮,一口氣將她拉出男廁,在走廊上停下來,扣緊她的手腕,陰沉著俊臉問:“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這男人是真傻還是假傻。
她都說得那麼明顯了,還問是什麼意思。
尤莉瞪著他,倏地冷笑一聲,往前一步,兩人湊得很近,她抬起空著的一隻手,曖昧地扶上方子睿的胸膛,在上麵畫著圈圈。
“帥哥,男人女人這個樣子,你覺得,能有幾個意思?”
方子睿瞪著她。
“你們不是……”
下麵的話未說完,尤莉嗬嗬一笑,做了美甲的指尖順著他堅實的胸膛蜿蜒向下,撫住了他的皮帶頭。
她性感惹火的身子也貼近,再貼近,有意無意地頂著方子睿。
“你覺得,我是拉拉嗎?”她魅惑著眼神,朝方子睿放著電。
握著他皮帶頭的指尖,挑逗地一扯。
方子睿迅速扣緊她的手腕,瞪著她精心勾勒的眼瞳,一字一句地問:“所以說,你們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雖然早就猜到這點,但他不願意去想。
或許,他要親口聽到她的承認。
“嗬嗬,怎麼能叫騙呢?”尤莉紅唇誘惑地嘟近他:“帥哥,寶貝的心意,你真的不懂?”
寶貝的心意?
方子睿忡怔著,尤莉的唇已經湊到他唇邊,嘟起的弧度,下一秒就要親上去。
“那你現在懂不懂?”
“滾!”方子睿手掌一伸,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推開半寸,雖然沒親上,還是忍不住用手背狠狠蹭著自己的嘴唇。
麻痹的,想到這女人剛親了別的男人,他簡直惡心得想吐。
尤莉看著他嫌棄的樣子,嗬嗬一笑,捋了捋自己被弄亂的包裙說:“原來你好寶貝那一口啊,那我走了,想我的時候記得找我哦。”
“慢著!”方子睿叫住她:“你知道寶貝去哪了?”
“寶貝怎麼了?”尤莉瞅著他的神色,妖冶地一笑:“其實,你問錯人了,我和她不熟。”
不熟。
不熟你特麼還裝一對!
盯著尤莉風騷的背影,方子睿退後一步,咬牙倚到身後的牆壁上。
他是有多傻!
一邊相信陶寶貝這個女人是拉拉,一邊和她上床,然後讓她懷了自己的骨肉逃之夭夭。
逃婚!
他這輩子沒被人這樣玩過。
好!
很好!
他握拳。
寶貝,你真的相當好……
*
病房裏,瞿莉正倚在床頭翻著手機屏,一道頎長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來,然後,門在他身後無聲無息地合擾。
瞿莉抬起臉,看清麵前的人影,露在紗布外麵的眼眸一縮。
“你來幹什麼?”
寧邵匡一襲深灰色大衣,五官俊美,居高臨下的挺拔身影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
他並沒有在病床前的椅子前坐下來,瞅著瞿莉,淡聲說:““來醫院當然是探病的,難道是送殯。”
送殯。
瞿莉因為這兩個字,嘴唇有點發白。
“我警告你,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別想恐嚇我,我會報警的。”
寧邵匡淡淡勾唇,看著她的神情,好似看著隻蒼蠅。
“請便。”他沒什麼表情地說:“你不是說我們寧家仗勢欺人嗎?我也想看看,是不是那樣。”
“……”
這是恐嚇嗎,絕對是。
瞿莉抓緊手機,指尖開始撥號:1、1……
最後一個數字還沒按完,她瞧了眼寧邵匡,見他一直是那麼無所謂地站在那兒,咬咬牙,停下動作,仰麵瞧著他問:“你是來替你媽求情的?”
她怕什麼?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莊明月把她弄成這樣,她有事,莊明月第一個跑不了。
她是受害者,事件的主動權捏在她手裏,瞿莉覺得,她沒什麼好緊張的,反倒是寧邵匡要想來求她。
寧邵匡依然沒什麼情緒地開口:“我說了,就是來探病的,你好像傷得很重啊,依我看,沒有十年八年好不了,你放心養傷,不管你的傷跟我們寧家有沒有關係,看在我爸的份上,我都會替你負責的。”
十年八年。
這絕對是恐嚇沒錯吧。
“你別想嚇我!”瞿莉嘴硬地說,“我警告你,我要是有事,你媽也不會好過。”
寧邵匡勾了勾嘴角,沒說話,隻是淡淡瞅著她。
瞿莉還沒有反應,捏在手中的手機響起來,她接起來聽了幾句,臉色一變。
雖然紗布掩飾了她的表情,可是,她眼底湧出濃濃的恨。
“是你做的嗎?野種!我早就知道,你和你不要臉的老媽一樣無恥!”
是她爸打來的電話,瞿父質問她惹了什麼人,現在瞿家的生意被人弄得焦頭爛額,邵傳啟也不在,完全沒人力挽狂瀾。
“不要臉?”寧邵匡涼涼瞅著她:“你要不要照個鏡子?”
象個鬼一樣,現在是誰更沒有臉。
瞿莉狠狠瞪著他,樣子要多恐怖就多恐怖。
寧邵匡淡淡瞅她一眼,沒再說話,邁動長腿走了出去。
她不是說寧家仗勢欺人嗎?他就欺給她看。
要不是想過個清靜年,他真不想陪這個女人玩。
太無趣。
在她身後,瞿莉尖叫著,一下甩了手中的手機。
她捂著臉,嗓音都變了形。
她不甘心,她要告得莊明月那個女人聲敗名裂,可是打官司要錢,特別是和有錢人打官司,他家生意如果破產,還怎麼陪別人玩。
而且,她也好擔心寧邵匡會在她的臉上動手腳。
女人最重視的就是臉,特別像她這種自負的,每天摸著臉上的紗布,連死的心都有了。
醫生說,她臉上的傷可以恢複。
但是留在A城,說不準結果如何,這裏是寧家的地盤。
最後,她隻得含恨離開A城。
一個人,邵傳啟自然不會跟她回去。
這麼多年,瞿家的生意都是邵傳啟在打理,他這一撒手,瞿莉完全是疲於應付。
她自顧尚且不暇,暫時是沒有精力來對付莊明月了。
*
大概是雙胞胎的緣故,才三個月,顧昕漾的肚皮就有些微微顯懷了。
摸上去,有點硬硬的。
早晨,她捋緊打衣衫,正對著鏡子正照著,一隻大掌從身後環繞過來,輕輕壓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而另一隻手,則毫不猶豫地往她身上另一團鼓起的部位上摸。
顧昕漾抿唇,順勢往後一靠,後背抵上精實的胸膛。
男人清洌好聞的氣息暖暖地從身後傳遞過來。
他的臂彎,完整地抱擁著嬌小的她。
兩個人就這樣粘稠地貼在一起,某男的手也越來越不規矩,最後,他的臉也繞了過來,含著她的耳垂,在她頸側流連忘返。
顧昕漾嗯嗯地輕哼出聲,索性轉過身,微踮起腳尖,主動去吻他的唇。
男人的動作更火熱,含住她的唇舌,深深吮吸,他的手,更是壓在她的臀瓣上,顧昕漾所以很敏感地感覺到他的反應。
最後,她被男人抱起,放到盥洗台上,兩人親了很久,但最後關頭,男人卻鬆開她,薄唇在她微微有些紅腫的唇瓣上吮了幾下,黑眸沉得不像話。
“下去吃飯。”
顧昕漾眨眨眼,已經滿三個月了,過了危險期了,可以那個了,他等了那麼久,現在卻說下去吃飯?
大概是她瞬間的神情有些懵逼,某男嘴角扯起一抹動人心扉的壞笑,扶著她的腰,壞壞地問道:“失望了?”
“哪有。”顧昕漾推他一把,紅著臉想跳下盥洗台。
她隻是有點奇怪。
寧邵匡眼底的笑意逐漸擴大,扶住她的腰,深邃漆黑的眸底閃過一絲促狹,“老婆你很想啊?要不為夫現在滿足你一下。”
“誰想了?”她隻是體諒他而已。
顧昕漾悻悻推他一把,扯著他的衣角想往下跳。
“嗬嗬……”寧邵匡一笑,輕輕托著她的腰肢將她放到地麵上,然後抓住她的小手:“想你老公有什麼丟人的。”
“就不想!”顧昕漾嘴硬地往外走。
好吧,她也承認自己有點在勾引他,但是這樣被指出來,她也是有自尊的人好嗎?
*
過幾天就是除夕夜了,過年的氣氛很濃,但是顧昕漾這行,越是逢年過節就越忙。
現在整個星宇的藝人都由她負責,她操心的事情可不是一件兩件。
下午,她剛回到公司,正處理手頭的事情,手機鈴聲響起來,她瞅了一眼,是夏雪的電話。
她接起來,裏麵傳來夏雪壓低的嗓音。
“昕漾,幹嘛呢?”
“有事嗎?”顧昕漾說:“我在公司。”
“你還在公司啊!”夏雪咋咋呼呼地說:“趕緊著,到新世界來。”
“幹嘛啊?”
“抓奸!”
“……”
顧昕漾很是無語。
“快點,”夏雪催促:“曼妮那個小婊砸正勾引你家老公呢,來晚了可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事啊。”
“別鬧。”顧昕漾說:“沒事找你家周導玩去。”
說完,她直接掐線,然而過了不久,手機嘀了一聲,傳來一張圖片。
圖片中,曼妮妝容精致,長發飄飄,漂亮的臉蛋掛著迷人的笑,手上舉著一條領帶,正在寧邵匡身前比劃著,寧邵匡側著臉看不清表情,但是隻一眼,顧昕漾的唇抿了起來。
曼妮在星宇坐了這麼多年一姐的交椅,除了運氣,也是有一定實力的,她剛出道時走的是甜美風,後來在一部電影裏以風騷成熟的形象成功轉型,現在的她,揉合了女人的嬌媚和男人的霸氣,魅力十足,很多外媒都封她是亞洲第一美女。
雖然外國人的眼光和咱國人不一樣,但不可否認,曼妮是個很有吸引力的女人。
“你不來我就親自過去了啊。”夏雪又發來一條信息,一副撕逼的口吻。
“你別衝動。”顧昕漾立刻回了一句,然後手機對麵一直沒回音。
她想想,給寧邵匡撥了個電話。
還好,對方很快就接了。
“事情談完了嗎?”之前寧邵匡跟她說過,約了電視台的老總談事情。
“想我了?”寧邵匡的嗓音聽不出什麼異樣:“我還有一會兒。”
“你還在電視台?”
“嗯。”
顧昕漾掐了線。
他在說謊……
不是她不相信寧邵匡,可是他為什麼要對她說謊。
她坐在辦公椅上,後背倚著椅背,秀氣的眉梢蹙著,還沒決定怎麼辦,夏雪又給她打來電話。
“你出門了嗎?”夏雪的嗓音有點喘,“你別來新世界了,他們走了,我正跟著。”
“夏雪,你就這麼閑?”顧昕漾沒好氣地說:“你別跟了,該幹嘛幹嘛。”
“他們一起上了車。”夏雪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她講話,急匆匆說:“呆會再說,我開車了。”
“……”
顧昕漾起身,拎起自己的包走了出去。
“昕漾,你還沒到啊?”一路上,夏雪的電話不停,急促地催著:“我擦,他們去了酒店,昕漾,你再不來,老娘就替你去捉奸了!”
酒店……
“哪家酒店?”顧昕漾的嗓音難得的平靜。
聽到夏雪報出的酒店名稱,顧昕漾眸光一閃。
是寧家的酒店。
在寧家的眼皮子下,寧邵匡就算再想偷腥,也不能這麼肆無忌憚吧。
“你別衝動,我馬上到。”
“昕漾,一定是那狐媚子勾引的。”夏雪估計怕她怎麼樣,又在那邊安慰:“以前拍戲的時候,那女人就和片場裏的男人眉來眼去,是個男的就放電,特麼的好像一輩子沒見過男人,昕漾,你還懷著孕呢,別太激動,就算寧少一時犯糊塗,也肯定不是故意的,他愛的是你,我們都知道。”
“你這是真覺得他對不起我了?”顧昕漾淡淡一笑:“夏雪,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話雖如此,想到照片中的那一幕,她的心裏像吞了隻死蒼蠅,感覺很不好。
如果真不介意,就不是愛了。
她掐了線,跟司機報了酒店的名稱,默默地望著窗外的道路,然後,捏在手中的手機又響了。
她以為又是夏雪來催促的,眉頭皺了皺,沒好氣地接通:“又有什麼事?”
“昕漾……”沒想到是個很溫柔的女聲,顧昕漾勾起唇角:“董阿姨。”
“昕漾,我現在在A城機場。”董琪說:“你有空來接我嗎?”
董琪來了A城?
顧昕漾沒想到她會突然襲擊,前幾次通電話的時候一點口風都沒有露。
“好的,我馬上來。”她對著電話說。
掐了線,她瞅著手機,她也是傻了,怎麼會想著去捉奸的。
她是不會承認心底其實是有那麼一點點吃味的,長籲一口氣,抬頭對司機說:“去機場。”
*
另一邊,夏雪等了好久,都沒等到顧昕漾,反而接到她的電話,說不來了,讓她也回去。
回去?
她盯著前麵男女的背影,牙關緊咬,拿出手機又撥了出去!
“姓周的,你們這群烏龜王八蛋!”她壓低嗓音,一聽對方有人接聽就惡狠狠地罵:“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什麼鬼,周振昊莫名其妙,想再問,對方卻掛了電話,再撥過去,卻沒人接了。
他瞪著手機,一頭霧水。
夏雪將手機打了靜音,看著寧邵匡兩人進了電梯,也迅速跟了過去。
還沒跑到跟前,電梯門合上了。
他們是直接進來的,連房都沒開,不是早有預謀就是不止一次了。
夏雪越想越氣。
她衝到大堂另一側的服務台前,捋了捋頭發,按捺下心頭的怒火,笑容可掬地問:“你們知道寧四少在這裏的包房是哪間嗎?”
服務員抬頭瞅著她,眼光一亮:“夏雪?”
“是我。”夏雪笑咪咪地說:“我老公讓我來找他有點事,但我忘記他的房號了。”
也不知道是否知道他們這群人的關係,反正服務生很爽快地告訴了她,順便要了她的簽名。
“謝謝。”夏雪也沒想到這麼順利。
她又繞到電梯間,牙關咬起來。
好啊,寧邵匡這廝還真在這兒有點套房。
他是打算背著老婆長期鬼混!
*
夏雪雄赳赳氣昂昂地衝上頂樓的總統套房,走廊空蕩蕩的,厚重的地毯吸收了她的腳步聲,安靜得不得了。
夏雪徑直衝到套房門前,指尖瘋狂地摁著門鈴。
她其實不是個衝動的人,但顧昕漾幫她那麼多,所以遇到這種事,她反而比顧昕漾更激動。
甚至都沒想過,就算讓她抓到奸又如何,隻是一門心思地想,不要讓那兩人搞到一起。
比她預想的要快,隻一聲門就從裏麵開了,寧邵匡絕美的麵容出現在門側,看清她,本來微揚的唇角倏地一斂。
“怎麼是你?”
“你還想是誰?”
夏雪把他的表情當成心虛,本來夏雪在他麵前是有點慫的,但現在怒火攻心,什麼也不顧了,推開他便往門裏衝。
入眼處空空如也,至少她第一眼看到的,隻有寧邵匡一個人。
曼妮呢?
那騷貨呢?
夏雪視線微動,一眼就看到茶幾上擺著好大一束紅玫瑰。
嬌豔欲滴的顏色,她的臉色一冷。
嗬嗬,紅玫瑰,愛情聖物啊。
她想都沒想,幾步衝過去,舉起那一大捧玫瑰,對著茶幾就是一頓亂砸。
花瓣淩亂,不過幾秒鍾,已是一團散沙。
“夏雪,你幹什麼?”寧邵匡的嗓音已經不平靜了。
夏雪沒理他,一把將砸得慘淡的玫瑰扔掉,一間房一間房的開始找。
“賤人,你給我出來!”她繃緊臉,氣咻咻地叫。
客廳沒人。
浴室沒人。
臥室同樣沒人。
有錢就是奢侈,開個房也搞這麼大。
夏雪暗咒著,看到kingsize的大床鋪得整整齊齊,一看就沒人動過。
最惡寒的是,上麵居然也撒滿玫瑰花瓣。
一片片的,紅得似火。
這是玩什麼。
“嗬嗬,寧總好有情調啊。”她瞪著大床,陰陽怪氣地說:“怪不得這麼討女人喜歡。”
寧邵匡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找到你想找的人沒有?”難得他還有耐心和她說話。
夏雪想起來,是啊,曼妮呢?
“你把那賤人藏哪兒了?”她又問,還衝動地走過去,拉開衣帽間的門查看著,連床底下都俯下身瞧過了,還是沒人。
人呢?
她親眼看到這兩個一起鑽進電梯的。
看著寧邵匡黑壓壓的臉色,夏雪有點感覺不好了。
別說捉奸在床,連女人的毛都沒找到一根,好像有點理虧啊。
“我看到你和曼妮一起進來的!”她嘴硬地說:“你們一起逛街,然後還一起來開房,寧總,昕漾是為你懷孕的,她辛辛苦苦懷著你的孩子,你這樣對得起她嗎?”
“我老婆呢?”寧邵匡冷冷問:“她沒來?”
“你做出這種事,還好意思讓她過來欣賞!”夏雪毫不留情地說:“寧總,她還懷著孕呢,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一氣之下,她走過去拍著床上的花瓣。
“你是讓她來看這些東西!”
“今天是我和我老婆的紀念日。”寧邵匡冷冷說:“讓她看這個,有什麼不對?”
紀念日?
夏雪有點懵逼了。
所以說是她誤會了?
其實這一切隻是為了給顧昕漾一個驚喜?
瞅著寧邵匡極其不好的臉色,她訕訕地將床上的花瓣重新拂回去,態度360度大轉彎地說:“對不起,寧總,我這就走。”
如果眼光可以殺人,她估計已經被寧邵匡千刀萬剮了。
走進電梯,她終於接了周振昊的電話,弄清來龍去脈,周振昊也很是無語。
“你是不是傻,人家兩口子的事你摻合什麼。”
“我哪知道!”夏雪垂頭喪氣地說:“哪知道都老夫老妻了還搞這麼多花樣。”
“這些花樣你老公也會!”周振昊悻悻地說:“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
夏雪無語凝噎。
好吧,她今天真是錯得很離譜。
*
套房裏,寧邵匡看著淩亂不堪的房間。
不能小看女人的破壞力。
像鬼子掃蕩一般。
他瞅著隻剩下幾根殘枝的玫瑰花,拿出手機,撥了顧昕漾的電話。
“你在哪?”
“機場。”顧昕漾的嗓音聽不出什麼情緒:“董阿姨來了,我去接機。”
“夏雪沒跟你說什麼?”
這是套她話嗎?
“說了,你真和其他女人去開房?”
“想知道就自己來看。”
然後電話就斷了。
斷了?
顧昕漾瞅著手機,他居然掛她的電話?
他和別人的女人搞曖昧,她都沒發火,他居然先掛她的電話?
太可氣了。
顧昕漾收起手機,決定不去理他。
這次杜家人做了在A城過節的打算。
畢竟顧昕漾在這兒,他們還從來沒有和親生女兒共度除夕。
這次聽說董琪要來A城,許黛娣也堅持跟過來,快過年了,她說想念A城的親人,董琪沒法拒絕。
董琪夫婦先抵達的,杜揚和許黛娣稍後再到。
顧昕漾先帶他們去醫院看杜美淩,杜美淩的情形還是沒有多大好轉,怕生人,也認不出董琪夫婦。
董琪沒想到杜美淩會變成這樣,在醫院陪了她好半天,然後顧昕漾陪著他們吃了晚餐,她本來還是想讓兩人住在寧家的,但兩人堅持住酒店,送他們去酒店,一番折騰下來,回到家已經有點晚了。
她從外麵看到自己的房間一片漆黑,好似沒人在家。
寧邵匡還沒回來嗎?
因為生氣,後來兩人一直沒聯係。
難道說,寧邵匡還在和那個女人……幽會?
顧昕漾承認現在是很不爽了,摁亮牆側的開關,一眼就看到寧邵匡坐在沙發上。
沒什麼表情,就那麼坐著。
也不知坐了多久。
“你在家啊?”顧昕漾一怔,低頭換著拖鞋,口氣不怎麼好:“怎麼不開燈?”
寧邵匡沒說話,看著她換好拖鞋走過來,突然起身,扳過她的身體,溫熱的唇攫住了她。
顧昕漾沒能說話,雙腳一輕,身子打橫被抱起,然後,她的人被壓到沙發上。
顧昕漾的唇上帶著室外的涼意,沒一會,便被他煨熱了。
他的動作,更是熱情似火。
壓抑了幾個月的熱情,幾乎在碰到她的那一刻就產生反應,顧昕漾感覺得到。
小別勝新婚。
顧昕漾今天是體會到了。
她身上的衣服,幾乎是連扯帶拽地被剝下來。
甚至都沒來得及去床上。
最後,顧昕漾完全是被他從浴室裏抱出來的,如果不是體諒她是孕婦,還不知要怎麼收場。
寧邵匡用大毛巾裹住她,將她放到床上,然後扯過被子蓋到她身上。
他自己也掀開被子鑽進去,伸手摟住她。
兩人都光著,肌膚相親的感覺,甜蜜又親昵。
就好像兩人是一體。
顧昕漾卻覺得憋屈死了。
渾身酸痛。
她還是孕婦啊。
“那女人還沒滿足你?”她掐著他的腰,惱怒地咬牙。
“女人?”寧邵匡黑眸閃起光:“什麼女人?”
“你還跟我裝蒜!”顧昕漾手底加了把勁,也不管是哪,逮到哪便掐:“你不是和曼妮一起逛街,她還給你買領帶!領帶!該死的你們還去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