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景騰,別啊,上去喝一杯嘛。”張辰權見這年輕的一對兒相互凝望許久,本以為有戲,沒想這小子又要撒腿開溜。
“權長官,咱們初次相見,怎麼也賞過臉,讓我李健飛盡一下地主之宜啊。”
李健飛是追了幾十街才把小姨子捉了過來。
這姑娘,別看年紀不大,可能折騰了,他是愁準了權景騰這川南地區有名的高幹子弟,攀上了他,這輩子他豈不是發達了,張局托他替權少找個姑娘時,他想也不想就推薦了自家的小姨子。
他小姨子那長相在南錦市可是出了名的一個美人兒,隻除了年紀小一點,家世沒辦法與權家相提並論外,其它的,都足可以與權景騰匹配啊。
小姨子今年剛考進大學,還沒去報道,可是,他必須先下手為強啊,如果等她大學畢業了,這麼棒的男人到哪兒找去?
可是,小姨子不幹啊,說什麼也不肯早嫁,一大早起來就逃跑了,所以,他心急如焚派了手下出去找,整整花了他五個小時才把這小妮子找到。
浪費一整天的時間了,好不容易抓來了小姨子,這下可好了,這尊神要閃了,李健飛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權景騰踩著軍靴下樓,剛從裴藎兒身邊擦過,就被她一聲幹脆飆悍的嗓音喊住:“這位先生。”
“你拽什麼拽?”
“沒聽到他們在叫你嗎?還是高門顯貴之家出來的公子哥兒了,還不如大街上隨便抓來的一個平常老百姓來得有禮貌。”
這女人在指責他沒有禮貌。
權少頓住了腳步,幽幽轉過身,恰巧對上小女人憤怒微微漲紅的小臉蛋兒。
“你很有趣呢?小姑娘,回家念書去,別跟著你家大人出來瞎摻和。”
這姑娘別看年紀小,膽子夠大,性子也夠火辣,居然敢給他權景騰叫板。
生平裴藎兒最恨別人說她年紀小了,她真是恨死這臭大叔了。
“大叔,老娘快滿二十了,不是小孩子了,瞧你,老得都滿臉皺紋了,是不是老得在國都找不到了,所以,隻好下這川南來了?”
“閉嘴。”李健飛被小姨子出口的話嚇出一聲冷汗。
這小妮子瘋了不成,居然敢這樣子說權景騰,他有幾個腦袋也不夠這公子哥兒砍啊。
“姐夫,他又不是小孩子,你護著他幹嘛。”
被姐夫一手拉開,裴藎兒滿臉委屈,伸腳揣在了李健飛的腳跟上,李健飛回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連忙向權少賠著禮。
“對不起,權長官,小孩兒,胡言亂語,別給她一般見識。”
真是有趣,權景騰用手撐著下巴,饒富有興味看著罵他是大叔的姑娘。
也是,人家不過才十八九歲,而他呢,都快三十了,不過,再怎麼說,他權少也是一表人才,溫良如玉,從沒一個人說過他老,而且,他自認為從長相上來說,是最受女人們歡迎的。
“紅叫雞咕咕啼是什麼意思?”
他突來的一問,把兩個男人問呆了,然後,裴藎兒衝上前掀了掀唇,答案剛要脫口而出,李健飛嚇得差一點尿了褲子,一把將她拽到身後。
“沒什麼意思,小孩子兒嘛,都是亂說的。”
沒想小妮子在他身後張牙舞爪,不斷衝著他做著鬼臉,兩片鮮紅的唇瓣不時張合:“意思就是你是大公雞,目中無人,趾高氣揚的。”
……
隨心讀最完一頁日記,第一次,她踏進了傅家那扇寬大而華麗的門扉。
傅碧瑤站在客廳中央,滿麵憔悴,她身上穿著一襲粉紅色的晨褸,腳上穿著一雙棉拖鞋。
見到隨心,伸手指了指樓上的方向,眸底蓄滿了幽傷。
隨心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是接到傅碧瑤的電話而趕過來的,因為,父親快不行了,臨死之前想見她一麵,所以,她來了。
邁著沉重的步子緩緩上了樓。
樓上是一間玻璃房,透著薄薄的玻璃門牆,她看到了那個躺在病床上,滿頭白發,嘴上戴著氧氣罩,奄奄一息的男人——傅長青,也是她的親生父親。
他的雙眼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光彩,頭發蓄得過長,臉頰清瘦,甚至連顴骨都露了出來。
雙眸微微張開,在看到玻璃牆上倒映的那抹人影,他的情緒顯得非常激動,嘴裏噴出熱氣,氣流全部噴灑到了氧氣罩上,片刻,氧氣罩就全部凝結了雪白的霧珠。
隨心急忙繞過了門扉衝了進去,緊緊地握住了那支抬起的手掌。
她想喊,可是,喉嚨像是被刀刃劃過了,一個音符也發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