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吧。”
一向意氣風發的男人居然有了一絲的氣餒,他不知道自己將來的人生,是怎麼樣的。
不過,他會努力拯救靜好,還有他們的孩子,這輩子唯一的孩子。
“藤先生,現在,咱們去哪兒?”
“回雪棱園吧。”
“好。”
那兒有一些他對靜好純真的記憶。
而他不知道的是,當他跨出病房門的那一刻,病床上躺著的女人,有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削瘦的臉頰上滑落,晶瑩剔透,似一顆雪亮的冰晶。
這個微小的發現沒一個人知道。
藤瑟禦倚在窗前,修長的指節上夾著一根香煙。
靜靜地凝望著窗外,快過年了,藤家張燈結彩,四處掛著紅色的大燈籠,一派喜氣洋洋。
福媽已經打過來電話催促,他母親藤夫人說讓他回去過年,公司向員工發放紅包的事,他也已經交待下去,這一年,‘財富’所有的員工都很辛苦。
“你就是一無良資本家。”
記得隨心還未恢複記憶時,曾這樣罵過他。
“即便我真是無良資本家,也狠不下心腸收刮剝削職員們的心血與錢財,隨心,我給她們發放一人幾萬元的大紅包,你還敢說,我是無良資本家嗎?”
他對著冷冷的空氣自言自語。
“你知道嗎?快要過年了,我從未期盼過過年,可是,現在,我卻好想讓時間過快一點。”
這樣,他的孩子才會快一點來到這個世間,他的靜好才會早一點脫離苦海,來與他相見。
福媽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少爺,夫人說,明天是小年夜,你必須回家與我們吃團圓飯。”
沒有一句回複,便收了線,彼端的福媽回複了坐在貴妃椅上的貴婦人:“夫人,不知道少爺要不要回來。”
“他沒說話?”
“一句話也沒說。”
煥碧青有些按奈不住了,她衝著福媽發脾氣:“告訴他,如果明天不回來,就永遠別進這個家門,我也不再他是老媽,哼。”
藤夫人下了狠話,藤瑟禦是一個明事理的人,知道百善孝為先,這個孝字,是他當年塑立的形象,是他闖蕩商場十幾年來的立足之本。
也是取信於人的籌碼,他殘忍,毒辣無情,這些都是在暗處,許多事情並未爆光。
所以,他給人的印象,還是溫良如玉的。
聽到母親下了這樣的狠話,逼不得已他隻得踏進了藤家大門。
剛把車開回去,幾個傭人便湧出來,替他拿脫下的昵子大衣,為他掃身上堆積的落雪。
客廳中央置放了一個火爐,爐裏加了炭,火燒得正旺,火盆旁邊放了一把貴妃椅,膝蓋上圍著一張極薄的羊毛細毯。
聽聞不尋常的腳步聲,煥碧青趕緊抬起了頭,唇畔扯出一抹笑靨“瑟禦,你回來了?”
“嗯。”之於母親的熱情,藤瑟禦則顯得要冷淡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