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麼想讓時間停駐在那一刻。
回想著自己剝開她圈在腰間的手指,一根又一根,那時的他一心隻想心係財富集團,一心想把家族生意做大,可是,他都錯過了什麼?
真的不能怨她,不能怨她這樣對待自己。
她受盡了人世所有的苦,當然有選擇的權利。
這一次,他給她自由的選擇,沈靜好,如果你不想回來,如果你覺得做樓傾言最好,我不會再勉強你。
打開車門走出車廂,呼呼北風刮來,灌入了他的衣袖,可是,衣擺飄飛,可是,他沒感覺到丁點兒寒意,因為,他的心早已涼意,再無一絲的暖意,一顆心涼到了徹底,沒有了溫度,即便是再冷也不會再有感覺。
他站在車身旁,昏黃的路燈燈光打照在他的臉上,讓他麵孔看起來是那樣的冷峻。
天空烏雲朵朵,慢慢便下起了霏霏細雨,露風吹過了陽台,將陽台上的許多黃色葉子吹落。
落葉飄飛,有一片朝他的方向吹過來,可是,並未吹到他的旁邊,而是在離他幾米遠之處不停地盤旋。
張著一對幽深的黑眸,定定地凝望著那抹漆黑的陽台。
唇上的煙火一明一滅,雨勢轉大,唇上的那根煙淋濕了,餘煙一點點地繞著煙卷慢慢散去。
萬物會凋零,萬事也會變遷,而唯有他這顆對摯愛不變的心卻永遠也不會枯萎。
手上熄滅的煙卷就那樣隨風從他的指尖飄落。
不一會兒,不知與落葉一起飄卷去了何方,他一個人靜靜地立在那兒,一動不動,像一尊經藝術家之手的美麗雕像。
唇間彌漫著尼古丁的味道,心髒麻木一片,難道說他就這樣失去了妻女?
他不甘心,可是,又能怎麼辦?
藤瑟禦這個男人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物,在商場上,他永遠是一個不敗的王者與傳說,可是,在情場上,他卻輸得一敗塗地。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兒站了多久,雙腿早已麻木,天邊漸漸升起了白光,他才拖著麻木不仁的雙腿轉身坐進了車廂,動手拉開了引摯離開。
那夜,他並沒有回雪棱園,而是去了他名下的另外一套住房,他怕自己孤單麵對黑漆漆的世界與空間,雪棱園,曾有許多他與靜好美好的回憶。
他真的不要回到那個地方。
他坐在一張小餐桌邊,餐桌邊上擺放著一盆墨蘭,幾朵蘭花幽幽綻放,初綻的墨蘭看起來嬌嫩美豔。
“你不吃?”
很多時候,她做了滿滿一桌菜等候著他,他歸來,她便為他脫衣拿鞋,然後,是忙碌著一桌的晚餐。
當他動筷子夾菜時,見她隻是坐在自己的對麵笑臉盈盈望著自己,他就這樣問出。
“我看你吃就飽了。”
而他聽著心裏雖有一絲的波動,卻從未表現絲毫,仍是用那冷冰冰的臉孔對著她。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承受的那三年。
也許,她對他的愛,對他的情,早已在三年前就已經用盡了,如今的沈靜好多麼地冷漠殘忍無情。
忘塵,他低喃著這個名,多麼富有詩情,對他卻是這樣殘忍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