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已經沒有感情了,因為,她的心已經死了,正如,她為女兒取的名忘塵,她要忘卻塵世的紛紛擾擾,舍棄他。
‘忘’字是‘亡’字與‘心’字的共同體,那是要死的了一顆心才能來遺忘。
她的一顆愛他的心果然就死了。
死掉的心可還有活的希望,正如枯木逢春般,那就是一個奇跡,而他藤瑟禦縱然是有滔天的權利,數不完,揮霍不盡的錢財,卻做不到讓枯木發芽,讓死去的一顆心複活。
他望著她,居然就有一種心痛的感覺。
你能夠憐憫豐銳,憐憫劉坤,唯獨為什麼就不能憐憫我?
其實,靜好,如果你睜大眼睛仔細看看,我也是挺可憐的一個人,為了尋你,我加班加點的工作,一天隻睡三個小時以此來懲罰自己昔日對你的殘忍。
為了你,我已經做了許多違背原則的事情。
你我之間,最初緣於一個玩笑,緣於一個逢場作戲的戲碼。
在我知道自己心意之時,你已經飄然遠走,我們之間就是這樣的沒有緣份。
可是,靜好,我不想就這樣與你分開,我想與你再續前緣,能否給我一個機會?
靜好,我們都有孩子,我們能不能不要再爭,再吵了,讓我們一家三口團圓好嗎?
可是,這翻話,他永遠也說不出口。
其實,有時候,男人隻有稍微厚臉皮一點,也許結局就會有所改變。
“你是一個殘忍的女人。”
“如果孩子的父親要是知道了,我敢保證,肯定會啃掉你身上的塊肉,讓你也嚐嚐那種骨肉分離椎骨之痛。”
“不會的,他永遠也不知道,再有,他憑什麼怨我?是他害得我失去了第一個孩子,所以,他沒有權利,也沒有立場,我做了他三年的情人,被他家人奚落,嘲諷,被人陷害失去記憶,差一點失去生命,這就是我愛他的代價,我已經再也沒有勇氣愛下去了,我現在最想要的就是一份平淡的生活。”
她說得有些義憤填鷹,果然,她終究還是恨他的。
你說,要有多深的恨,她才會打算永遠不讓他知道孩子的存在。
“我感覺豐銳喜歡你?”
他的話峰轉得特別的快。
“我已經說過了,我們隻是兄妹。”
“你們可不是一個姓。”男人出口的話有些配不啦嘰的味道。
“不是,我隻是長得像他逝去的妻子,所以,他才會在我危難之時出手相助,可是,我們之間隻有兄妹之情,再無其他,對了,藤先生,這些事是我們的私事,咱們就談到這兒吧,剛才我下樓聽服務員說薰衣草花傍晚的時候開得最漂亮,要不,我們出去走走,順便去欣賞一下獨屬於傍晚薰衣草的那份兒美豔?”
對於女人的提議,男人垂下了眼眸默然不語。
片刻後,重新揚起長睫,衝著樓傾言抿唇一笑。
“好,走吧。”
瞥了一眼桌案上光標閃爍的電腦,藤瑟禦拿了大衣跟著樓傾言走出了酒店房間。
樓傾言站在薰衣草花田裏,感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她將雙手卷在了嘴唇上,向著大海的方向呐喊,嘶吼,脖子處連青筋都賁了起來,她要喊盡人世一切的悲哀與痛苦。
“每次,我難受之時,都會獨自一人跑到海邊這樣發泄,喊出來後,果然所有的負麵情緒就都沒了。”
他凝望著她,眼眸灼灼,也許,在她們相戀之時,為了發泄,她也曾獨自跑到海邊做這樣的動作去發泄。
眼前的這個女人,還有多少的事瞞著他。
忽然間,藤瑟禦就感覺這個女人明明離自己這麼近,觸手可及,然而,卻好似與他隔著萬水千山的距離。
“真羨慕你與豐銳之間的感情。”明明不是兄妹,卻比兄妹還有親,比起情人,也許還差了一層,可比兄妹又有多一些情感因素,不知為何,此時此刻,藤瑟禦居然嫉妒起姓豐的那個男人來。
“沒什麼好羨慕的,其實哥哥很苦的。”
摘了一朵薰衣草放在掌心把玩。
“怎麼說?”豐銳那小子是從****起家,幾乎每一個以****起家的黑老大都是從槍林彈雨中闖過來,從死人堆裏爬出來,才走向了今日的成功。
“是他親手殺了琉璃,琉璃重了重病,生不如死,最後,是他親手結束了她的命。”
琉璃?多熟悉的一個名字,漸漸地,藤瑟禦腦海中就浮現了一張清秀而絕美的臉孔。
原來如此,琉璃是這樣死的,親手拿刀捅死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感受?
豐銳,你真是讓我吃驚又驚豔。
當然,藤瑟禦也乍然間就明白了為什麼豐銳會衝著他來的原因,不就是為了琉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