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醫院?”
“**”
白豪城報備了醫院地址,樓傾言把孩子給了吳嫂,也來不及囑咐一句什麼。
便風風火火趕去了醫院。
醫院裏,所有人都聚齊了。
白豪城,白月月,白蓉,蔣方舟,還有他們的兒子,牛高馬大的年輕人。
當她出現的那一刻,白家所有人全部都回頭看向了她。
見到她的臉孔,一家人子並不覺得驚訝,因為,她們知道這是換了一張容顏的白隨心,白隨心,曾經是她們母親領養的孩子,是她們姨母的親生女兒,隻因她母親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所以,她才被白家收養了差不多二十幾年。
從收養的那一刻開始,白老太就再也沒有把她當外人來看。
病床上躺著麵色蒼白的白老太,兩鬢的白發不知幾時就多了許多。
她靜靜地躺在那兒,兩隻露在被子外的手背插著許多的儀器管。
狹長眼線微微閉合著,嘴上戴著氧氣罩,在聽到一陣‘咚咚’的腳步聲後,那微閉合的眼線慢慢地張開。
嘴唇漸漸張合著,隻是在說什麼,沒人要能聽得清楚。
看到母親的那一刻,隨心的淚奪眶而出。
她沒想到母親會病得這樣重,她一直都認為母親會健健康康的。
她不過才離開了一年多,一年多而已,插著儀器的手掌慢慢抬了起來,嘴唇努力地張大,可是,想說什麼,沒人知道。
“媽。”
隨心一個大步奔了過去。
撲通一聲跪在了床前。
“媽。”一句呼喚,一句‘媽’,是她對母親深深的虧欠。
“隨……心……”
努力了半天,白老太終於艱難地吐出兩個字,眼前,是她最牽掛的女兒,最小的白家女兒。
“媽,媽。”隨心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母親的手冰冰涼涼,而藏於她病體下的那顆心是滾燙而灼熱的,因為,她最擔憂,最小的白家女兒回來了。
“死前……能看到你……我也冥目了。”
“媽。”淚如雨下,心頭如千萬根在捅。
她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才短短的一年時間,為什麼就有了這麼多的改變?
“豪城,白蓉,方舟,你們都過來。”
所有人全部圍上前,不約而同喚出一聲媽。
望著眼前兒子女兒女婿的臉孔,白老太閉了閉眼,淚水滾出眼眶,不斷從眼角滾落。
緩緩地,張開眼,艱難地,她把兒子女兒的手全都交疊在了一起。
插著儀器管子的手輕輕地壓了上去,沒啥力氣,如一片薄薄的羽毛。
當老太太的手壓上去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頓時如千斤般重。
“以前……都是隨心在照顧你們……白家所人的重擔都落在了她一個人身上,今後,你們一定要照顧好她,這一生,這一輩子,她吃的苦實在是太多太多,我那瘋子妹妹未負起教育的責任,所以,長久以來,我都替她感到內疚,最虧欠的那個人,始終是你,隨心。”
“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應該那樣任性,直至今日才回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