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地板下的屍體(11)(1 / 2)

杜靜言就像一位慈祥的母親,輕撫著他的頭,那溫暖的手如同世上的第一縷春風,消融了冰凍的大地。這種溫暖化做了絲絲暖流竄在全身的每一個角落,蕭鬱飛的心似乎也被融化了,一種無以名狀的委屈和寂寞澎湃般湧上來,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失聲痛哭了起來。

蕭鬱飛已經不記得之後他還說過些什麼,做過些什麼,他隻記得自己是在溫暖與痛苦中漸漸沒有了意識,直到醒來時天色已是黎明了。

他睜開眼睛,自己躺在一張很柔軟的床上,房間裏的擺設很精致,彌漫著一種淡淡的茉莉花香。事實上這裏的每一樣東西都很香,而唯一的例外就是他自己。

蕭鬱飛的頭還在要命地痛,記憶也斷斷續續得好像被砍成了幾截。床頭的矮櫃上放著一杯水,似乎是特意為他準備的,一口氣將杯子裏的水喝光之後,幹澀的喉嚨終於覺得舒服了一點。

這時矮櫃上的相架開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相架裏的相片是一個英俊的年輕男人,臉上的微笑很燦爛很溫馨,一定迷倒過許多少女。蕭鬱飛看著這相片,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可是暈忽忽的腦子裏卻又好像罷了工一樣什麼都想不起來。

可是僅僅片刻他卻又突然有了另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照片裏的人好像是活的,是在動的。雖然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那個男人究竟是哪裏在動,可這種感覺卻是如此真切,以至於他的第一反應竟覺得那個人是活的!

他用力合了合眼,或許是因為宿醉未醒或者頭暈的原故才會出現這樣的錯覺。可是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觸目驚心的一幕卻已出現在眼前,照片上哪個男人的臉居然開始出血!

血從額頭流下來,流過微笑的麵頰,流到下巴,然後滴落在矮櫃原木花紋的桌麵上!

蕭鬱飛的耳邊反複回蕩著鮮血滴落時“滴答、滴答”的聲音,猩紅的血液在桌麵上慢慢化開,整個屋子仿佛都變成了猩紅色的,淡淡的茉莉花香也變成了濃鬱刺鼻的血腥。

他覺得喉嚨裏有一種想要嘔吐的衝動,拚命伸出手掀翻了相架,然後用被子緊緊蒙住了頭,失聲尖叫著!

他不知尖叫了多久,門忽然輕輕地推開,一個輕悠的腳步聲進了屋子。蕭鬱飛此刻地聲音已不是尖叫,而是一陣陣無力地**,攙雜著如泣一般哀求的聲音:“你不要過來……,求求你,不要過來……,不要對著我笑……,不要過來……”

那個人輕輕掀起了他身上的被子,蕭鬱飛被突如其來的光明嚇得一顫,立刻將頭埋進了臂彎深處的黑暗中。另一隻手不停無意識地揮動著,仿佛正在趨趕一些什麼東西,口中顫悠悠反複重複這一些話:“血……血……,不要過來……,血……”

那個人在他的身邊坐下來,慢慢靠近他的身體,用雙臂溫柔地摟住他那簌簌發抖的身軀。一股熟悉的溫暖迅速傳入了蕭鬱飛的身體,他終於漸漸平靜下來,那個人的聲音溫柔地好像九天外飄落地雪花,那麼輕柔那麼令人陶醉:“不要怕,這裏什麼都沒有,沒有誰會傷害你的。”

蕭鬱飛聽出這是杜靜言的聲音,他將信將疑地睜開眼,麵前果然什麼都沒有,沒有血,也沒有那個男人的笑臉。杜靜言已將那相架再次豎起來,相片上是一片陽光沙灘,草裙和泳衣將她的身線勾勒地愈加婀娜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