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鬱飛拿起了放在沙發旁的手機,屏幕閃著幽邃的藍光,他立刻便看見了一條短消息,和三十多條未接來電。當然這短消息和未接來電都是來自宋湯臣的手機。
宋湯臣幾乎已經放棄了今天與蕭鬱飛聯絡的願望,可是就在他臨睡之前,終於還是不死心,向蕭鬱飛的手機發了一條消息。
蕭鬱飛手指輕按鍵麵,屏幕上立刻出現了短消息的內容:“你好,在下宋湯臣。聽說閣下最近接連遭遇離奇事件,在下亦有相似遭遇,望能會麵詳談。”
蕭鬱飛瞅著這簡簡單單的兩行字句,目光驟然一顫,一種莫名的感覺立刻湧上來。終於有一個人僅僅一秒鍾的時間,他已決定立刻與宋湯臣聯絡,至少宋湯臣這些與他相類似的遭遇,絕不會將他當成瘋子。
電話撥通以後,對麵立刻傳來了宋湯臣興奮的聲音:“是蕭鬱飛先生嗎?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們能不能立刻見個麵,有些事希望能與你當麵相談。”
蕭鬱飛望了望杜靜言,杜靜言立即點頭,說:“讓他現在就過來吧,否則的話,我想今晚我們三個人都不會睡得著的。”
蕭鬱飛還未開口,卻已聽見宋湯臣說:“我已經聽到了,你把地址給我,我立刻就過來!”
蕭鬱飛將地址告訴了他,宋湯臣隻說了聲“我很快就到”,便已掛斷了電話。蕭鬱飛放下電話之後,雙眼微合著靠在沙發上,似乎在閉目沉思。杜靜言依偎在他的臂彎內,怔怔望著門口,目光中帶著說不出的黯然和沉重。
宋湯臣的確是很快就到了,以他家到這裏的路程,若能夠在半個小時內趕到,那麼駕車的速度就絕不會比火車慢多少。就在蕭鬱飛放下電話的半小時之後,宋湯臣已經坐在了他們的對麵。
蕭鬱飛和杜靜言看見宋湯臣的時候都吃了一驚,他們實再沒有想到,電話裏那個中文流利、還帶著點上海口音的中年男人,竟然就是眼前這個黃頭發藍眼睛的英國佬。
宋湯臣進屋之後說的第一句話,便又讓蕭鬱飛小小的吃了一驚,他說:“我是王小波的朋友,是他將你的事情告訴我的。”
“王小波?”蕭鬱飛苦笑了聲,說:“他難道也相信我的故事?”
宋湯臣說:“他當然不相信,但是我相信。”
“哦?”蕭鬱飛說:“那麼他知不知道你來找我?”
宋湯臣“哈哈”一笑,說:“他當然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在我家的院子裏淋了一夜的雨,要不是早上我把他趕了回去,他現在恐怕已經在我家裏變成木乃伊了。“
蕭鬱飛淡淡地說:“他實再是個固執得要命的人,恐怕就連真的木乃伊也未必及得上他食古不化。”
宋湯臣接著他的話說下去:“就像他認定你是殺死柳燕的凶手一樣,無論任何人拿出那人證據,他都一定不會改變自己的觀點。”
蕭鬱飛又苦笑著說道:“你倒很了解他。”
宋湯臣微笑著說:“那是當然,所以昨天我讓他在門口淋了一夜雨,希望可以淋得清醒一點。”
蕭鬱飛說:“這或許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蕭鬱飛又說道:“那麼你這麼急著來找我,又是為了什麼呢?”
宋湯臣略略沉吟了一下,將目光轉向了漆黑窗外,半晌才幽幽地說:“因為一次改變了我一生的經曆,這些年來我放棄了自己心理學、精神學的專業,一心盼望能夠揭開其中奧秘,可是始終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