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杜靜言顯然想象不出,一群人在往前走,這種如此平凡的事情能夠有什麼可怕之處,竟會使蕭鬱飛驚駭到了如此的程度。
蕭鬱飛的目光已越來越神秘與詭譎,緩緩地說:“他們絕不是普通的望前走,那樣子就像是傳說中的中了邪。”
“中了邪?”杜靜言的神色更加詫異。
蕭鬱飛接著說:“他們彼此之間似乎根本看不見對方,而每一個人的身邊,卻又似乎都有一個看不見的人存在。他們都在不斷向身邊說著話,可是他們的身邊卻根本沒有一個人。當時我的確被嚇了一大跳,但好在我平時除了喜歡打籃球之外,對於心理學和催眠學都有一點研究,隨即便已經明白,他們都是被催眠了。”
這次蕭鬱飛不等杜靜言追問,已露出了一臉狡黠之色,說下去:“而令我好奇的是,究竟是什麼力量竟能讓他們這麼多人同時被催眠,並且產生了幻覺。但我隨即便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那一定是某種聲音在對他們的大腦產生作用。其實也是很巧合的事情,因為我上山的時候正巧帶著隨身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能夠幸免。我當然很快就明白了這一點,我便試著將耳機稍稍移開耳孔,立刻便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裏,我眼前景物似乎也已都改變了。隻是那聲音仍被耳機中的音樂聲所幹擾,所以所看到的幻像也是模模糊糊的,並不是十分清晰。”
“那麼之後你是不是又去過那座山,將那種可怕的聲音錄了下來?”杜靜言問道。
蕭鬱飛說:“那是當然。那天我看著那些人走到峭壁邊上,一個個都跳了下去,便立即萌發了將它錄下來的念頭。可那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查閱了許多相關的資料,發現中國有許多地方都曾出現過山石會發出聲音的例子,但每一處地方所需要具備的天氣條件都不相同。在以後的那段日子裏,我幾乎每天夜裏都要上山一次,一個多月後終於被我發現,原來隻有在雷雨過後的夜晚,山上才會出現那種具有催眠作用的聲音。”
杜靜言說:“所以你就用他來對付王小波?”
蕭鬱飛陰森森地譏誚一笑,說:“不止是王小波,小路和高強的自殺,也都是因為被催眠的關係。”
蕭鬱飛又說:“在整件事當中,最不應該死的人就是小路,不過那都要怪王小波,他居然沒有死在車禍中。既然他沒有死,就一定能夠查到電話是從劉惠芬的辦公室裏打出去的,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我已經不能讓小路繼續活下去了。”
杜靜言問:“可是我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打給王小波的電話,竟會是從劉惠芬的辦公室打出的?你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蕭鬱飛陰惻惻冷笑了起來,說:“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對於催眠學一直很有興趣,尤其是在錄下了那段聲音之後,這種興趣愈加地濃厚了。雖然以我的能力來說,還無法做到僅僅依靠聲音將對方催眠,但要催眠小路這樣的人,讓他幫我做事,那卻是比吃豆子還要容易的事情!”
杜靜言再次歎息著說道:“你簡直是瘋了,你究竟還要殺多少人,還要打算折磨另一個蕭鬱飛到什麼時候才肯罷休?”
蕭鬱飛沒有回答她,他的眼中再次閃過一絲殘酷的神色,這神色就像劊子手揮刀時的目光,令人一陣陣心悸!
他冷冷地說道:“你還有問題嗎?”
杜靜言緩緩搖頭。
蕭鬱飛嘴角微微翹起,含著譏誚的冷笑之色,悠悠說道:“如果你真的已經沒有問題了,那麼——”
“那麼我是不是已該要死了?”杜靜言接著他的話緩緩說道。
蕭鬱飛沒有點頭,更沒有回答,因為他們都知道,有些問題是永遠不需要用語言來回答的。
因為他的行動已足夠說明一切。
第二十三章 結局
夜已更寒,也更加的寂靜。
籃球館裏此刻就像一個密封的罐頭,風和聲音都進不來。
又像一座墳墓,馬上就會有人死去。
蕭鬱飛向著杜靜言慢慢走進,他的臉從未有過得如此猙獰,他的手也慢慢伸了出來。
就是這雙手將苗曉白和柳燕送入了地獄中,然後將她們的屍體掛在籃框上,杜靜言看著這雙手,想到這些事情,仿佛已有了一種欲嘔吐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