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序篇(上)(1 / 2)

FashionOlbers酒吧那巨大閃爍的霓虹燈招牌即使在寒夜之中也能夠將四周的建築鍍上一層律動的輕快,這不僅因為它屹立在城市的一片暗巷區內,更主要的是其他城區的人們入夜之後也都喜歡擁往這裏。

鞋跟與青石板碰撞、鳴笛混於聲線回響正是這座城市得以高樓林立的基本,那樣的嘈雜像極了清晨蘇醒的菜市場,然而正是這樣的聲音堆砌出了城市那虛假的繁華,你很難想象在燈火幽暗的邊緣地帶竟然也會人聲擾攘。不過這裏和中心區還是有差別的,這裏不像是中心區那樣晝夜都不休歇,事實上這裏還有待開發,酒吧街兩旁的店麵多數都打著歇業的告牌,櫥窗裏那些衣衫不整的模特縮在燈影裏,冷峻的一如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山少女。

這一段路麵上沒有什麼路燈,間或見到的一兩個仿佛又隻是擺設。它們昏黃慘淡的幽光不能驅退黑暗,因為FashionOlbers酒吧招牌的霓虹所及,附近的好幾條街都被蒙上了一層或青或綠的炫彩。如果路燈也能擁有人類情感的話,那麼這裏的路燈無疑都會“羞愧”,它們低著頭的樣子足以使它們相信設計師在圖形它們的時候絕對沒安好心。

盡管任何金碧輝煌在時間的傾軋下都將淪為曆史的附屬,然而FashionOlbers酒吧的氖燈燈管上隻是少許的積了些灰塵而已。

酒吧老板OlbersConnor(奧伯斯康納)是一位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美國人人,有著美國人的自由,美國人的隨性,卻並不像大多數美國人那樣將亂糟糟的頭發結於頭頂,而是將它們整齊的束在腦後,這樣他整個人看起來就清爽了許多。那頭金黃色的長發不管是生而有之還是後天染就,都將作為康納先生為數眾多的特征之一為人們所銘記。

相比於他頭發的魅力,他的臉則迷人而世故。怎麼說呢,他的臉看起來飽經憂患。歲月的車轍無情的軋轢出了那樣縱橫深陷的皺紋,像古時罪犯臉上的烙印,一輩子也無法消除。不管你的身體多麼健碩,當皺紋像樹木的年輪一樣越來越密,在地獄輪軸的推動下,剩下的歲月就隻有痛苦。你不是要忍受衰老所帶來的身體不適,就是要忍受大量藥物吞噬感官的無助,無論哪種都是不幸。所以人人羨慕年輕,沒有人願意老去。但即使這樣,也絲毫沒有減損康納先生的風度,那種有了些年紀的人才擁有的成熟會在不經意間通過臉的喜怒流露,讓那些不經歲月雕琢的臉頰再也沒有了年輕的驕傲,有的隻是羨慕。康納先生經常開玩笑的說:“我的臉無法與生理機能的衰老分道揚鑣,他們太羞赧了(臉皮太薄),它們誠實的老去了。”這麼一說,總能引得周圍的人群大笑。

不知是不是由於他的胡須有些雜白的緣故,它們在他臉上看起來總是有些糟亂,盡管康納先生已經很用心的打理了,可是依舊毫無起色。康納先生並不刻意回避自己的年齡,這從他那短而硬的胡須上麵也可找到證明,還好身上的那件定製西裝為他增色不少,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位——怎麼說呢,aGentlemen。

此時康納先生正款邁雙腳,在酒吧的散客之間流連。今天他穿了一身灰白的格子西裝,戴著一副窄眶眼鏡,修長的身段以及特有的氣質使他看起來像個老而新潮的藝術家,特別是他與人說笑時恰到好處的言談,會將他本身的光芒無限放大,使人看著他也會愉悅不少。

他左手夾著一根原產於古巴的哈瓦那雪茄,幾年來的習慣已經讓他不能再對別的煙草產生興趣。右手高腳杯中的透明液體周旋間已經喝去大半,不過這也沒有關係,他可以隨時回轉吧台倒滿,然後再走回來這熱情地帶與人們繼續說談。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他在人群中穿梭來去的時候顯得有些頹湎,他已經喝下了不少的酒,但意識還算清楚,逢人說笑,他也能見縫插針的跟著應對幾句,然後自顧的走開,再去別處逗樂。

說完後他小心翼翼地從桌椅邊走向中央的舞池,雷瑟先生正在舞池中滑步。他在一旁站著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雷瑟先生在跳些什麼。旁邊的人們嘰嘰喳喳的圍著他打轉,從他身旁輕掠過去的時候,便會扭頭笑看他一眼。奧伯斯走過去,想要伸手碰一碰他,可是雷瑟先生身體一閃,踩著步子走開了。奧博斯就叫他:“雷瑟,我說雷瑟,你停一停……”由於音樂聲震耳欲聾,雷瑟先生沒有聽到他的話,還在繼續跟著音樂起舞。奧伯斯就將雪茄煙銜在口中,伸左手在人群中拉了他一把,雷瑟先生停下動作,看見是奧伯斯,喘氣問道:“哦,是奧伯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