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12月8日,這天是紐約在12月裏最暖和的一天。如果在這一天等在達科塔附近與自己喜歡的名流來一次親密接觸再好不過了。查普曼就是這樣想的,他在一個角落裏等了很久。當下午5點,搖滾史上最偉大的歌手之一的約翰·列儂和音樂人大野洋子離開這裏去錄音棚時,查普曼擋在了列儂的車前,列儂禮貌地停下來。這時,查普曼把一張《想入非非》的唱片遞給列儂,並微笑著對他說:“我是您的歌迷,能幫我簽個名嗎?”
列儂微笑了一下,表示感謝,然後在唱片上簽上了“約翰·列儂,1980年”。另一位跟隨的歌迷拿起相機,迅速拍下了這幅畫麵,當列儂和大野洋子坐回轎車離去時,查普曼仍然拿著那張簽名唱片喜不自禁。
10點50分,列儂和大野洋子在錄音棚忙完以後回到達科塔,當晚的夜色似乎比往日濃烈,列儂手裏拿著《走在薄冰上》的唱片。高大的安全門敞開著,列儂的車子駛了進來,大野洋子和列儂從轎車裏出來。大野洋子先他一步走進了公寓的入口處。公寓的過道處有些黑,走過一段過道時,列儂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呼喚自己:“是列儂先生嗎?”
列儂轉過身,在昏暗的過道中看到5英尺外站著擺好戰鬥姿勢的歌迷查普曼,列儂思忖道:“這個歌迷真有趣,拿一個玩具手槍嚇我。”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砰砰”幾聲槍響,5顆子彈便向他射來,擊中了列儂,列儂有些無法相信,他睜大眼睛看著對麵的這個人。
大野洋子聽到槍聲後,很快轉身,隻見列儂踉蹌著向她走來。此時大野洋子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直到列儂在她麵前倒了下來,她看見了滴在地板上的血,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大野洋子嚇得尖叫起來。這時,達科塔保安辦公室裏的門房管理員黑斯廷斯也趕來了,隻聽見列儂虛弱地說:“我中彈了。”
27歲的傑伊·黑斯廷斯是這所公寓的門房管理員,他留著絡腮胡子,也是列儂的歌迷。黑斯廷斯剛剛在保安室裏看雜誌,突然聽到幾聲槍聲,便從裏麵跑了出來。他看到列儂先生滿身是血,最初以為是一場惡作劇,當看到鮮血從列儂的口中噴出,黑斯廷斯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列儂躺下的地方已經流了一地的血,他胸口的傷口還在流血,大野洋子一邊哭泣,一邊支撐著列儂的頭,黑斯廷斯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蓋在列儂的身上。此時,列儂的意識有些模糊,他掙紮著想站起來,卻扯痛了傷口,他口中呢喃著什麼,大野洋子聽不清。
不久之後,警察也來到了現場。凶手查普曼鎮定地站在那裏,他並沒有逃跑或者離開,向列儂開了5槍之後,他就把行凶的槍扔在了地上。黑斯廷斯悲憤地揪起查普曼的衣領吼道:“你這個渾蛋,你知道你剛才幹了什麼嗎?”
查普曼冷靜地說:“我知道,我剛才擊倒了約翰·列儂,因為他是一個騙子。”人們無法想象,是什麼讓這位列儂的忠實歌迷對自己崇拜的人狠下殺手的,精神錯亂是唯一可以解釋通的理由。
大野洋子情緒很不穩定,她無法接受自己的愛人遭受這樣慘烈的事情。巡警東尼·帕爾馬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警務人員,他不顧大野洋子歇斯底裏的叫喊將列儂翻了過來,並說:“列儂先生身上的槍傷是致命的,我們必須將他帶到可以救他的地方。”
這時,一輛巡邏的警車趕到,帕爾馬和另一位趕到的警員詹姆斯合力將列儂抬起來小心地放到後座上,警車向最近的羅斯福醫院駛去,警笛聲一路悲鳴。滿臉淚痕的大野洋子一直尾隨在警車的後麵,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誰能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一定是假的!”
在開往醫院的路上,列儂已經呈現半昏迷狀態,警察詹姆斯低聲問他:“不要睡,你知道你是誰嗎?”列儂呻吟了一聲,點點頭,表示自己還有些清醒,而這卻成為了他最後一個姿勢。警車停在羅斯福醫院,他們迅速下車前往急診室。此時,列儂身上已經流失了80%的血液。幾個護士和醫生緊張地搶救列儂,搶救持續了一個半小時,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是卻沒能把列儂從死神的手裏奪回來。最後,急診部的醫生失落地從搶救室裏走出來,說:“我們已經盡力了,他已經無法蘇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