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臣拱手施禮,渾身濕漉模樣狼狽不堪但君子謙謙姿態卻是油然顧生,而他所望的茅草亭眾人俱是眼目一閃,其中盤坐在泥地的鐵龍更是轟然起身,光頭撞穿茅草之頂,肌肉虯結的雄壯雙臂微微一掃就扒開了堵在身前的兩個冒險者,無視兩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透過縫隙悶聲開口道:“隊長!”
“檢測到世界天地眷顧生靈,位麵探索任務開啟;基礎任務開啟一:生存!跟隨此界眷顧者寧采臣身邊生存三十天,超過此界距離單位-百裏後扣除一萬空間點,每超過一裏扣除一百點,最大遠距為五百裏,超過——抹殺!!任務完成獎勵:空間點-2000,青銅高級兌換卡一張。計時開始:259199.013。”
鐵龍起身呼喚,沈和同樣接到了無限空間的信息,沒有回應,冷酷的麵容勉強擠出難看的笑容,手掌向剛剛鐵龍擠開的位置輕伸:“請!”
“……”寧采臣甫一聞聲,文弱的身體就是本能後退,驚滯的目光緩緩從頂破茅草亭的巨型大漢身上移開,施拱的雙手飛快收起護著懷中賬本倉皇而逃,嘴中驚慌道歉出聲:“對不起,打擾各位了,采臣這就離開,這就離開!啊~~”
“嘭~~”寧采臣慌張轉身,誰知卻忽然被一股大力撞到肩膀,霎時跌倒在暴雨泥潭之中,抹了抹臉頰泥水剛要爬起詢問,卻是望見又有四五個身影在狂降朦朧雨勢中持著兵刃飛快趕來,瞬間雙手抱頭蹲伏在原地不敢再有動作,手掌緊抓著掉落在腳旁的黃色旗幟高舉,急切出聲:“我是府試進考的秀才,大家無怨無仇還請好漢兵戈止過,兵戈止過也!”
寧采臣做著這亂世之中無數寒窗苦讀十數年趕考書生求安之為,剛才把他撞倒的頭戴軍便帽身上胡亂套著銅鱗甲的年約四十歲的刀疤大漢卻是沒有絲毫觀望他一眼的心思,麵龐驚恐無比好似身後有個絕世凶魔一般,就連緊隨而至持著武器的四五個麵色凶狠的手下都是和他同樣表情,雙手狂甩臉麵漲紅,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可還是無有停歇的動作。
幾人從寧采臣身邊泥潭狂奔逃竄,重踏泥漿噴灑於空,而不遠處忽然躍飛出一個身影,腳步連點隻是在泥水上添加一絲波紋,手中之劍銀光閃爍,劍氣深深劃破雨珠,直斬劈來:“七殺劍法~血煞!”
斬劈之喝帶著戾煞之氣,劍氣赫然凝變成猩紅,隻是瞬間就落在跑在最後的四人身上,骨肉橫飛血液湧溢,奔跑的動作戛然而止啪地栽倒在暴雨之中,而那長劍盤踞的猩紅劍氣更是席卷狂風再次斬落下一顆人頭。
當先逃跑刀疤大漢被人頭砸中身體顫歪,雙膝伏跪在地,抖顫地舉起手中黑色包袱,畏畏縮縮出聲道:“大爺饒命啊,我把錢還給你,求求饒過小的一條狗命吧!”
“拿來~!”使劍之人聞聲左手瞬間奪過自己的包袱,看著刀疤大漢雙手抱拳求饒的模樣,黑布兜帽下的銳長眼目戾氣未消分毫,長劍高舉冷笑出聲:“大爺的東西也敢偷,下輩子記得長點眼!殺!”
“不要,大……”刀疤大漢驚慌擺手,猩紅長劍猛然劈下,瞬間斬斷他的雙手以及頸上頭顱,滴溜溜地滾落在泥地之上。
暴雨砸擊著碎手斷顱,劍客抬腿把那顆頭顱踢飛於空,眼中戾氣消散大半方才轉望到身旁被濺了一身鮮血的白麵書生,見他手中高舉的黃旗額頭微皺了下,疑問開口道:“你是趕考的秀才?”
“我,啊~!”寧采臣剛要點頭卻是瞥見腿邊的兩隻流著血液的斷手,驚慌跳起連連搖頭:“不是~,不是,我隻是一個童生罷~罷了,拿著它隻是求個安寧,能讓匪人忌諱一些!”
“童生?”得知寧采臣的文位,劍客眼目無息生出一道血光,凝望著他頭頂許久,不禁再次疑惑了起來:“不應該啊?以你的才氣最少都能考上秀才的,就連舉人也有把握,為什麼不考了?”
“……”聞聽到對方的疑惑,寧采臣白淨麵容顯露濃鬱的的恩感,文弱的手掌緊握堅毅出聲道:“因家中母親年老,內子又體弱多病,采臣不能遠離家門!”
“唉~,可惜啊~可惜!”劍客吐氣深歎,也不知是為這混濁的亂世還是因為這個孝心而不能功成名就的童生,手中黑色包袱一抖從中甩出兩錠銀元寶,在對方驚愕的目光下,深沉開口道:“書生,把東西收起來回家去吧,把母親伺候終老後再考功名去,這個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亂世紛爭,人心不古,妖魔當道,鬼魅魍魎到處都是,沒有考上秀才沒有朝廷庇護,就不要出來到處轉悠,那是純粹的找死,而且會死的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