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感覺有人在拍我的臉,我才猛的清醒過來,深呼吸幾口氣後,就看到老徐一隻眼睛已經是又青又腫,下巴上不知被什麼弄出了兩道血痕,看上去頗為可笑。
我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說“:咱們不能讓死胖子這麼胡作非為了,他是不想給咱們留活路。”
提到痞子肥,老徐指了指他身後,我看到一個肥大的屁股撅在半空,痞子肥整個人好像一隻碩大的老鼠一樣抱著頭,趴在距離爆破點四五米遠的地方,這麼近的距離,媽蛋,他不會被炸死了吧,然後,就看到痞子肥身體顫了顫,抬起頭露出慘白的大臉,眼神裏滿是驚恐,估計是被嚇得不輕。
我本來是滿腹怨念的,不過看到這胖子自己被嚇得夠嗆,而且他還算有良心知道提醒我們,我倒也不想再跟他計較了。
老徐因為被破了相十分不滿,毫不客氣的責問道“:胖爺,你不懂爆破就不要胡來,知不知道咱們今天差點被你點了土飛機,五秒鍾,投胎都不用這麼趕吧。”
痞子肥很委屈,“他娘的,我也不想的,那手表計時器上的刻度是古羅馬數字,胖爺我文化水平有限,把五看成十了。”
我們來到坑邊向裏看去,青石磚牆被炸出了個一平方米大小的豁口,裏麵幾乎是一片漆黑,如同一潭沉澱平靜的死水,我不由的開始緊張起來,活人行走陽間,亡者沉眠於陰宅,這洞口下可就是死人的地盤了。
痞子肥點燃一根火把丟下去,跳動的火焰在漆黑的空間裏劃過一道明亮的痕跡,然後便一動不動的躺在深洞之下,一直燃燒了四五分鍾都沒有熄滅的跡象。
痞子肥把一根鋼釺打入地下一米深當做支點,將登山繩的一端固定在鋼釺上,另一端放進墓室中,準備繩降。
老徐準備第一個下去,他把工兵鏟掛在腰間觸手可及的地方,左邊大腿上還別了一把軍刀,看樣子似乎也有些緊張。
繩降是需要一定技巧性的,如果高度不算太高,正常人隻要保持手腳的協調,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老徐是偵察兵出身,在部隊裏訓練過三十米高度的繩降,這種高度普通人要是沒有心理準備,在掛在半空的瞬間就會腿腳發軟直接摔下來,好在我們腳下的墓室大概隻有六七米的高度,我在上麵隱約能夠看到老徐的臉,看樣子他已經安全降落到地麵了。
“沒問題,你們下來吧。”老徐打開了強光礦燈,抬頭朝我們招呼。
痞子肥的敏捷和他的身形嚴重不符合,隻見他兩腿並攏將繩子緊緊鎖住,雙手一緊一鬆就滑到了地麵上,速度之快讓我有些發呆。我雖然沒有他們那麼熟練的身手,卻也沒有選擇留在地麵上,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在這荒郊野外的山嶺上,周圍幾十公裏沒有人,我還不如跟他們一起鑽進這墓穴裏,人畢竟是群居動物,對黑暗和孤獨有種天然的恐懼。
我的動作比較笨拙,為了安全著想,我的下降速度不敢太快,這種整個人依靠一根繩子向下滑行的方式是非常技巧性的運動,菜鳥絕對不能放開速度,可能當你覺得下滑的速度有些快而想要慢下來時,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你會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在不受控製的下墜了,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花了十幾秒後,我的腳踩到了堅實的地麵,本來應該輕鬆的情緒卻瞬間開始緊繃,或許是因為,我們腳下的土地本不應該是活人站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