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窗戶浮現出一道柔和的斜線,一直延伸到床邊。窗外山頭上罩滿了月色,悄無聲息,這是唯一的景色。淡淡的銀幕把整個山容映得漆黑,輪廓分明地浮現出來。
月色雖已淡去,但餘韻無窮,並不使人產生冬夜寒峭的感覺。
天空沒有一隻黑鳥,山麓原野,奇峰險峻,一望無垠,遠遠地向左右伸展,聳立雲霄。
由於夜深了,森林裏,天幕下蒙上一層薄霧,天際銀幕上漸漸暗淡下來。
何可期仿佛坐上了甘種非現實的東西,失去了時間和距離的概念,陷入了迷離恍惚之中,徒然地讓它載著自己的思緒和想念奔馳。
回想這些天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一個人人唾棄的可憐蟲,到縷陷生死關頭仍打抱不平,再到此刻,與如此絕豔女子同伴。
對於漸行漸遠的何可期來說,隻能感歎這世間太奇妙了,以至難以忘懷。
那兩個飛雲宮的弟子,真的是她殺麼?如此美豔的少女怎麼宛如魔界的魔鬼,如此心狠手辣呢?
難道那兩個飛雲宮弟子說這叫儀思的女子,真的是魔教的妖女?
但轉眼一想,如此珍貴的‘黃龍丹’她都舍得給自己吃,再說若她真是魔教來的妖女,那她為什麼不連自己一塊殺了,那樣就沒人知道人是她殺的。
一連串的問題攪得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接著又想到她那稚白如要的肌膚,殷紅的臉頰,漂亮之極。而自己竟然與她並肩趕路,想著不由得癡了。
突然,淒厲的黑風掠過刮起無邊的風浪,風嘯四起,渾如魔鬼的長嘯,令人發麻。
而何可期也從無邊的思緒中醒來,忽然間想到傍晚時分,隱隱從村民的口中聽到‘南陽山’上有凶獸出沒一事。
會是什麼凶獸呢?難道是老虎?也不是他托大,雖然他修為低,但怎麼說都是個修士,尋常凶猛的惡獸,他並不懼它,二十招內必取之性命。
在其一聽說有凶獸之時,他便想主動替這村民除去禍害之際,那儀思不知怎的,悄悄向他打暗號製止了他這一舉動,他就有些奇怪,要知道尋常的凶獸早已奈何不了他們了。
看著窗外的月光輕輕的灑在地上,宛若銀霜一般,既熟悉又陌生。
要不悄悄上山看下是否真的有凶獸?
這念著一湧上心扉,再也按不下去,於是他便執起此前那高個青年手中的長劍,這可是法器呢,即使僅是最下品的,可也不是他原本那破劍可比的。
乘著月光的小路,略辨別方向,向那‘南陽山’走去。
雖然他,並不懼怕尋常猛獸,可仍怕對方打他個措手不及突襲於他,那樣即使他是個修真者,仍是有生命危險的。
林中月色,在黑暗裏恍恍惚惚,偶爾有幾寸月光,從頭頂樹葉的縫隙落下,照在灌木叢中,輕輕晃動。
四周,仿佛隻有遠處傳來的低低蟲鳴聲。
如履薄冰,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浮上心頭,曾經在家庭中時,也是現下的情形吧!處處擔心,生怕惹得其他族人不滿,便是一頓毒打也是正常的。想著自己還真是懦弱啊!幸好現在的情況與之又有些不同。
待他感覺走到半山腰之時,也沒感覺到有何不妥,況且他尚在家族之時,由於受族人欺辱,往往都食不果腹,若不外出狩獵,或者早已餓死了。即便這樣,可有些時候,仍是打不到獵的,不得再更荒僻些地方打獵,經過常年累月,也是不少獨門狩獵經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