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曬幹了!我去曬幹!你別生氣!”
劉玉瑤抱著手上的卷軸就衝了出去,好在外麵陽光正好,她趕緊將畫卷在廊下一字排開,一邊打開一邊衝冷麵弄影說道:“快過來幫忙啊!”
弄影冷冷的看她一眼,終於慢吞吞的走過去,幫她打開這些沾上水滴的字畫。
劉玉瑤手忙腳亂的將字畫攤開在廊下的欄杆上,搭在灌木上,實在沒處擱了,為了不沾上泥土灰塵,她還抱著棵樹就飛身一躍,將字畫掛在了樹枝上。
這邊弄影將手邊最後兩幅字攤開,隻見劉玉瑤把那兩幅字往肩頭一搭,抬眼看了一圈,選中了一棵不矮的樹就往上爬了起來,一邊爬一邊去夠旁邊的樹枝。
眼看就要抓住那根樹枝了,就聽男人一聲嗬斥道:“你幹什麼!快點下來!”
劉玉瑤一驚,還真差點掉下來。
苦著臉回頭看了一眼道:“我把這個畫搭在上麵就下來!”
隻見李徹黑沉著一張臉站在門口,聽聞此話就快步向前走去,一邊走一邊怒氣衝衝道:“曬幹也是毀了!曬什麼曬!下來!”
“誰說的,曬幹這水漬起碼還能輕一點。”她說著,就又去夠那根樹枝。
一時間太子身邊伺候的人都呼啦啦的圍了上來,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樹上,當朝太子妃居然衣衫不整的抱著一棵大樹,要掛字畫,不禁嘖嘖稱奇。
自然是稱奇,恐怕大宸國開國至今,隻有這一位太子妃爬過樹跳過牆吧?簡直是奇女子啊!
焦嬤嬤卻擔心的要命:“娘娘啊!您快下來吧,別摔著磕著,這樣也不成體統啊!”
“別囉嗦了!我這就下來!”她不禁又小聲嘀咕起來:“體統,體統,就知道體統,我現在不是給太子當宮女嗎,要體統幹什麼。”
她一把將樹枝抓住,另一隻手隨即鬆開樹幹,單手掛在樹枝上,整個身體搖搖晃晃的吊在那,嚇的眾人紛紛倒抽一口冷氣。
隻聽劉玉瑤有些費力的說道:“別擔心,這就好了。”
一手抽下肩上的字畫掛在樹枝上,又換了一隻手抓住樹枝,另一隻手去掛字畫。
然而就在她換手的空當,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看似很粗的一根樹枝居然哢嚓一聲從中斷裂了。
“玉瑤!”但聽太子大叫一聲,飛身一躍,一腳踩上樹幹,借勢騰空,一把將她抱在懷中,在空中一旋隨即落在地上。
而斷裂的樹枝則兜頭蓋臉的向他們砸了下來,則被他又一掌打出老遠,在地上劃出一道深溝。
被男人抱在懷裏,劉玉瑤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一邊看向太子道:“多虧你了,多虧你了,不然姑奶奶非得摔個嘴啃泥不可!”
太子濃眉緊皺,嚴詞厲色道:“你下次再這麼不聽勸告本太子就將你吊在樹上打一頓!”
劉玉瑤聽聞臉色一變,趕緊從他懷中掙脫出去,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道:“別介,萬一樹枝再斷了,我可真會摔死的啊!你就是殺人犯了啊!正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啊!”
太子冷哼一聲,負手向書房內走去。
隻聽焦嬤嬤道:“都散了吧,散了吧,今日之事都給我三緘其口!要是出去亂說一個字,小心你們的項上人頭!”
宮人們這才打掃的打掃,收拾的收拾,一哄而散。
劉玉瑤有點可惜的看著地上破碎的兩幅字畫,唉聲歎氣道:“這要是送到當鋪去,可得換不少的銀子啊。”
弄影麵無表情的走到她麵前道:“原來你曬字畫就是惦記著你的銀子。”
“當然不是,這是太子的東西,我怎麼可能去拿,不過他要是肯賞給我,那我就謝他八輩祖宗!哈哈哈。”
“太子剛才為了你可犯下一個大錯,你還有心在這裏胡言亂語。”
揉了揉爬樹的手,她有些不解的看向弄影道:“什麼大錯?”
“太子剛才在這麼多人的麵前顯露了身手,這些人中,指不定哪個就是某位皇親國戚的眼線細作。”
弄影沒有繼續說下去,好在劉玉瑤也沒有愚蠢到一無所知的地步。
太子在宮中向來的形象是紈絝不羈,自傲愚蠢的,更是沒有什麼身手,在春狩的時候一箭雙雕也不過被人說是他一時僥幸,而他剛才的動作不僅迅速敏捷還充滿力道,不是練功多年的人根本達不到這種境界。
萬一真被暴露出去,那他這些年韜光養晦都將功虧一簣,還會讓敵人更加警惕起來。
回到書房之後,太子正一邊翻看著一本書,在紙上謄寫什麼東西,發髻上垂下的瓔珞蕩滌在他的耳邊,似乎一點也沒幹擾到他。
劉玉瑤心虛的往前走了兩步,對太子說道:“不好意思,讓你暴露了……”
李徹抬頭,挑起一邊的眉毛看她一眼,又繼續認真書寫道:“暴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