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話音一落,文武百官都望向了五皇子李衡,隻見這李衡也被李徹的話擊了個措手不及,看看當今天子,又看看一旁的太子李徹。
隻見李徹臉上笑容依舊,清澈而又坦蕩,好像他隻是在閑話家常一樣,並不帶任何心機和計謀。
李衡心念急轉,在竭力去思考,太子這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好端端的,為什麼讓他南下視察漕運?他去視察漕運對太子有什麼好處?一旦他離開皇宮,離開京城,這太子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李衡,你覺得呢?”皇上開口,在詢問李衡。
李衡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太子這麼說必然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在其中,然而自己如果拒絕,於情於理都不該,還會在皇帝麵前留下一個悖逆的形象,但如果他答應……
“帶禦史去視察漕運,兒臣以為,並非全能之計。”眼下李衡也隻能這麼說了。
皇帝聽聞,已經有些不悅,抬高眉梢看著他道:“你莫不是不想去吧?太子也不過是隨口這麼一提,朕也並非一定就指定你去,怎麼現在就迫不及待的推辭了?”
李衡背後冒出一片冷汗,趕緊說道:“兒臣不是這個意思,若是父皇和太子覺得兒臣可堪此重任,南下視察兒臣責無旁貸,但若是能有更好的法子解決漕運一事,何樂而不為呢?”
皇帝的語氣稍微得以緩和,他點頭說道:“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兒臣一時沒有想到,還請皇上寬限幾日。”
“寬限幾日?朝中大事,樣樣都寬限幾日,這國家還如何治理?百姓還如何能容你?”
五皇子拱手應道:“父皇所言,兒臣謹記,但兒臣此時真的是別無他法。”
“罷了,你們回去都好好想想,明日早朝再商議此事,若是都沒有什麼好的政策針對漕運一事,朕就采納太子的建議,派人南下視察!”
“是!”
早朝結束之後,五皇子照例去給皇後請安,將此事和皇後一說,這位母儀天下的正宮娘娘就已經皺緊了眉頭。
“太子讓你離開皇宮恐怕是要根除你的勢力,衡兒你要早做打算才是啊。”
經皇後這麼一說,李衡也意識到太子可能真的要對自己下手了,上次送他入大理寺關了那麼長的時間,他不可能一點也不想報複自己。
回到宮外府上,召集心腹臣子一起商議,主要是針對漕運一事,眾人坐在五皇子府上的偏廳裏,也是一個個的眉心緊鎖。
“你們若是想不到什麼法子,本皇子隻能去往江南,屆時這宮裏宮外,你們誰又能為本皇子獨當一麵?”
眾人不言,五皇子李衡品著手上的清茶,他目光清澈,在看向他們的時候眉眼之中似乎帶著溫和的微笑,但卻讓他們沒一個敢與自己對視的。
隻聽一大臣開口說道:“殿下,老臣以為,您這次去往江南並不一定是太子的計謀啊,您在朝中,擁護者眾多,從您之前對沈將軍胡服騎射的提議來看,皇上對您也頗為器重,此番南下,還能拉攏江南官員,對您也不是隻有壞處沒有好處的啊。”
李衡稍微沉默,開口說道:“話雖然這麼說,可在宮中的皇子出了太子之外還有旁人,此去南下,我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歸來,或者是再也難以回來了也說不定。”
“殿下身邊還是得多帶一些侍衛貼身保護才行。”
“殿下放心,我等一心追隨於您,絕無二心。”
“夠了!”李衡冷冷的開口說道:“我叫你們來,不是讓你們表忠心的,也不是讓你們分析利弊的,而是讓你們出出主意,仔細的想一想,除了南下視察之外,還有什麼法子能治理漕運!”
眾人麵麵相覷,不說話了。
李衡真有些恨鐵不成鋼,看他們隻會枯坐,不會說什麼,終於耐著性子道:“也罷,你們都散了吧,有些事,還得我自己親自去麵對。”
眾官員對視一眼,跪下行禮,告饒告退。
在他們結伴才走出偏廳,李衡手上的茶盞就重重的在地上摔了個稀碎,茶葉水漬濺的到處都是。
廳裏伺候的丫鬟全都跪下,戰戰兢兢,唯恐這位五皇子殿下雷霆大發。
李衡怒急,稍微喘息了一下道:“管家呢?”
其中一人趕緊跑出去傳府裏的管家進來,這跟五皇子一起從宮中出來的內監總管一進屋,看到這一地的狼藉,也不禁嚇了一跳,趕緊跪下道:“殿下?您有何吩咐?”
“上次我讓你查的那個人,你查的如何了?”
內監總管趕緊答道:“劉家二房確實有一位小姐,據說還是一位遺腹子,名叫劉玉環,與孤孀母親深居簡出,很得劉家上下的照顧,見過她的人都說這位小姐品行溫和,和大姐劉玉瑤如出一轍,長的雖然沒有太子妃娘娘漂亮,但也算是個美人胚子,隻是個頭略微嬌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