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嬤嬤這麼一想就衝宮人說道:“去!把畫扇這個小蹄子從被窩裏頭揪出來!我倒要問問她!怎麼伺候主子的!”
“是!嬤嬤。”
她一定要把來龍去脈問清楚,這個丫頭居然膽大到這種地步,既然貼身伺候著太子妃,居然連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向自己稟報!
她倒要問問,這賢妃到底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
若是故意的……那不得不說,太子妃在這宮中的敵人除了皇後之外,就又多了一人。
傳話的小宮女很快就回來說道:“畫扇姐姐的放裏頭空空的,褥子也疊的整整齊齊的,人卻不在房內。”
“既是起了也不知暈到哪裏去了!都不來伺候太子妃!”焦嬤嬤恨恨咬牙,有太子妃給這些人撐腰,她們也越來越不將宮裏的規矩放在眼裏了,等看到畫扇,她一定得好好打這丫頭一頓!省的她分不清主次!
這邊劉玉瑤在內室已經更衣出來,裏頭穿著夾襖,外麵還裹著一件銀狐鑲邊的玫紅鬥篷,手上抱著畫扇給她縫的暖手抄子,紅紅的臉蛋甚是可人。
一看到焦嬤嬤站在門口,就笑著說道:“畫扇還沒起床嗎?”
焦嬤嬤屈膝道:“已經起了,卻不知去哪了,八成是去廚房找零嘴了,這丫頭就是嘴饞。”
“也可能是去給我找紅薯了!”劉玉瑤想到那紅薯的香甜,還忍不住想要咽口水。
“娘娘要去的話就讓尋芳貼身伺候著吧,尋芳倒是穩妥,畫扇那丫頭沒個輕重,就讓她留在東宮等著吧。”
“好吧……”劉玉瑤點頭,由前方內監清掃出來的地麵步下台階,剛走兩步,又轉頭對焦嬤嬤囑咐道:“你可別訓她啊!她可會哭鼻子的。”
“有娘娘這麼護著她,老身哪敢啊!”
在看到太子妃終於放心的轉頭離去,焦嬤嬤便又恨恨咬緊了牙關,也難怪畫扇不將主子放在眼裏,都是慣出來的!
劉玉瑤本想去湖邊看梅花的,但卻聽掃路的小太監說禦花園的梅花開的最多最好看,也不遠,難得被焦嬤嬤放行,她想著幹脆去禦花園走走,因為不知下次出來是什麼時候了。
況且有內監在前麵掃雪,看到冰封的地麵還用小鏟子給鏟的幹幹淨淨的,走起路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和平常無異。
才下過一場大雪,這座平日裏巍峨聳立的皇宮又有了另外一種姿態,卸去了莊嚴肅穆,因為潔白的雪而沾染上了一絲嫵媚。
就好像一個人換一身衣裳就會變成另一個人一樣,對於這一點,她劉玉瑤簡直是深有感悟。
時不時可以聽到宮苑之內傳來宮人追逐的聲音,許是主子恩典,都在玩雪也說不定,她倒好,因為肚子裏多個了人,今年下雪是不能痛快玩了。
尋芳見她路過一間宮室的門口翹首向裏麵看出,已經猜出了她的心思道:“娘娘您就不要羨慕了,等到明年冬日,您就可以和太子殿下,還有長孫殿下一起玩雪了。”
“明年冬日?”她想了想還是覺得太遙遠了,索性擺擺手:“明年冬天還在不在宮裏也不一定呢。”
尋芳並非畫扇那樣直來直去的人,一聽到劉玉瑤這麼說著,心中已經猜出幾分。
正所謂命不由己,一年之中足以發生很多事情,若太子仍然是太子,那太子妃就依然是太子妃,到時候東宮必然還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然而若太子不是太子,甚至有更壞的變數,她們母子二人恐怕也落不得一個好下場。
一行人正往禦花園走去,卻見前麵抬來一乘轎攆,有了上次偶遇賢妃的時候,劉玉瑤多了分警惕。
轎攆近了之後方看到上麵坐著一個小小少年,他身上穿著厚厚的夾襖,還裹挾著毛茸茸的披風,活像一個長了腦袋的球一樣,很是惹人喜歡。
小娃娃也發現了她,示意抬轎子的人停下。
劉玉瑤也停下腳步,笑眯眯的看向這個隻有自己一半高的小娃娃。
那娃娃生的唇紅齒白,一雙漆黑盈亮的大眼睛看向劉玉瑤,下了轎攆,發間懸掛的東珠蕩在腦後,規規矩矩的在劉玉瑤麵前行了一禮道:“征兒參見太子妃嫂嫂。”
“不用多禮。”劉玉瑤很是喜歡這個小孩,尤其是看到他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捏捏她的臉蛋。
李征見禮完畢站起身,繼而又道:“太子妃嫂嫂這是要往哪裏去啊?”
“我要去禦花園看梅花,你呢?”
那小娃娃笑答:“娘親讓我去給父皇請安。”
“你娘是?”
“我娘是景貴人。”他回答的倒也爽落。
尋芳一旁小聲提醒道:“住在玉芙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