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你還是要說這些鬼神亂力之說!你以為朕會信你的鬼話?!”
“陛下……”欽天監監丞微有些膽怯,雙膝跪地說道:“微臣不敢妄言,隻是鬥膽,夜觀星象做出這樣的判斷,既然太子妃所言,這裏曾經有個小宮女溺死,那麼十有八九……”
他欲言又止,好像真要說出什麼這丫頭的冤魂在作怪了。
現場眾人大多沉默,小心翼翼的去觀察著帝後二人的表情,此時此刻,誰若是開口附和或者出言駁斥,都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然而沒想到太子妃劉玉瑤卻忽然開口說道:“焦嬤嬤,你怎麼了?眼睛進沙子了?”
眾人齊齊將目光落在太子妃和她身邊的老嬤嬤身上,焦嬤嬤一見自己成了所有人關注的忠心,頓時嚇的支支吾吾起來,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劉玉瑤卻恍如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仍然盯著焦嬤嬤看,她隻好走出來跪在地上說道:“奴婢,奴婢看到玲兒那丫頭躲在那裏鬼鬼祟祟的,所以就對她使了個眼色……”
“玲兒?”劉玉瑤馬上向她所看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見到樹後一人的衣角被吹動,向自己的方向飄了過來。
“什麼人在那裏?”一國之君顯然也看到了樹後的玲兒,語氣有些不善的嗬斥一聲:“出來!”
帝君威嚴讓人不容小覷,果然就將樹後的人嚇的一個哆嗦,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跪在地上,不住磕頭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馬上有妃嬪嗤笑出聲:“真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奴才,這東宮裏的丫頭都是這麼不懂規矩的嗎?”
“皇上聖駕到此,宮人從未見過聖駕,膽小畏懼,也是常事,這有什麼好說的?居然連主子也編排起來,您倒是會說啊。”麗貴妃不屑冷哼。
皇後看麗妃一眼,又向前走了兩步:“若真是一個膽小的宮人躲躲藏藏的,倒也沒什麼,怕就怕有其他歹心……”
說著,目光就落在了玲兒的身上,隻見她趴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
焦嬤嬤馬上出來求情道:“皇後娘娘,玲兒這丫頭平時膽小怕事,應該沒什麼歹心的,您就饒她這一回吧。”
“是啊母後,一個丫頭而已。”七皇子也道:“若父皇母後到我府上去,這樣膽小的丫頭不知有多少呢。”
皇後似乎也並未打算追究下去,偏偏側妃方茉這個時候又疑惑的叫了一聲道:“母後,您看這丫頭手上拿著的是什麼東西啊?”
這一說無人在意,待看到之後才發現她的手隱藏在寬大的衣擺之中,小心翼翼,不知在藏著什麼東西。
“拿出來。”皇後眉心一擰,有意要彰顯自己後宮之主的氣勢。
玲兒哪見過這樣的陣仗,嚇的一個哆嗦,卻還是不肯拿出來。
劉玉瑤也納悶道:“到底什麼東西啊?別怕,母後又不會去搶你的。”
皇後對身邊林嬤嬤使了一個眼色,後者會意,馬上走過去抓住玲兒的手就從其中拉了出來。
這不看不知道,隻見她一隻手上拿著一隻火折子,另一隻手上握著一把紙錢。
宮中祭祀先人,簡直是罪不可赦!尤其是當著帝後二人的麵,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待這兩樣東西呈現在眾人麵前,無不將人震懾,焦嬤嬤平時看上去嚴厲,此情此景也嚇的白了臉色,忍不住苛責起玲兒道:“你這不長眼的小東西!到底從哪兒撿的這晦氣東西也敢往皇上麵前拿!回頭收拾你!”
“閉嘴!”皇後怒叫一聲:“本宮看她這哪是撿的,分明是自己拿過來要給死去的姐妹燒紙吧!”
“皇上饒命!皇後娘娘饒命!”玲兒說著就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起頭,一邊磕頭一邊放聲哽咽:“奴婢隻是良心不安,不忍畫扇冤死,娘娘饒命,饒命啊娘娘!”
“還真是……”方茉不禁幸災樂禍起來:“你這丫頭可真夠膽大包天的,母後,是茉兒的不是了,太子妃姐姐有孕在身平日裏也沒有多少時間教導下人,茉兒也沒從中幫扶,真是罪過啊罪過。”
一兩句話把自己撇清了,還將劉玉瑤給推了出來。
皇後怒氣不小,轉而看向一國之君道:“皇上,這丫頭目無宮規,死不足惜。”
“你處理吧。”隨口這麼一說,明晰帝也懶的去過問這樣的戲碼,負手前行,大步向前走去。
皇後正要開口,就聽麗貴妃嘴快說道:“皇後娘娘稍等片刻!方才妾身怎麼聽這丫頭說畫扇是冤死的呢?怎麼剛才太子妃卻說是失足溺死的?”
說著,又將目光落在劉玉瑤的身上,卻見她從容不迫,好像胸有成竹一般,也終於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