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光一點,幸得明月窺人。
這一夜賢妃睡的並不安穩,在她身邊,男人發出輕微的鼾聲,她皓腕輕轉,將床簾掀開一條縫隙,看著晨光落在地麵上,微微鬆了一口氣。
終於天亮了,天亮了,否則她還不知要睜著眼睛躺在這裏多久呢。
身體剛動了一下,身邊之人就警覺的抓住了她的手。
賢妃一頓,回頭向那人看去,臉上堆滿笑容,見他仍在酣睡,笑容馬上消失殆盡。
然而那隻抓住她的大手卻順著她的手爬上腰身,略有些粗糙的,順著她腰身的弧度輕輕撫摸,揉捏,讓她忍不住發出輕微的喘息和笑聲。
“陛下不要作弄臣妾了,臣妾有癢癢肉,您又不是不知道。”
男人的大掌卻在她的腰上用力掐了一下,悶聲悶氣的說道:“哪去?”
“臣妾要伺候皇上更衣上朝啊,陛下不是說,這朝政不能耽擱一個時辰,不能耽擱一天嗎!”
明晰帝這才將手收回去,算是作罷:“朕自登基以來,每天這個時辰就都醒了。”
賢妃知道,通常情況下,她這個時候還在睡覺,有時候會是那位帝王早朝回來之後才將她叫醒。
隻聽明晰帝又繼續說道:“朕第一次在你這玉蘿宮中留宿,真恨不得再多躺一會。”
“陛下懈怠了?好啊,你就多躺一會吧,保不齊皇後娘娘一會就該到臣妾宮中拿狐狸精了,說我狐魅惑主讓皇上荒誕國事。”
明晰帝這才幽幽轉醒,看著床邊有些生悶氣的人:“皇後一直不喜歡你,這次的事,是不是皇後從中作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賢妃沒好氣道:“她畢竟是皇後,是劉家的人,皇上還能把她休了?”
男人的大掌繼續在她的身上撫摸,已經蒼老皺褶的皮膚和她年輕的光滑形成了鮮明對比。
“朕給你出氣!”
“算了吧,我可不想和她似的,玩這些暗箭冷施。”賢妃轉過身去,雙手勾著那位帝王的脖頸,有些不痛快的嘟著嘴巴,幽幽說道:“皇上不必給臣妾出氣,皇上信得過臣妾就行,這禁足玉蘿宮也就不算委屈了。皇上也是知道我的,旁人要是打我一巴掌我會還過來,可若是暗地裏給我使絆子,我最是無法,我也不恥於去做什麼。”
她越是這麼說,明晰帝的心底就油然而生一種心疼,在她的臉上摸了摸,最終說道:“更衣。”
“好。”
伺候了這位帝王更衣完畢,宮人從外麵端來了漱口水給他漱口,賢妃又親自端來一盞清茶給他潤肺。
誰想那位一國之君卻擺手說道:“不喝了,朕得趕緊走,改日再來看你。”
“哎!”賢妃急了:“這喝口茶也不耽誤事啊!”
“不喝了。”
他說著就要往外走,賢妃端著手上的茶就去追人:“陛下,連臣妾親自斟的茶也不喝,看來還是在對臣妾心存芥蒂。”
“你這是存心氣朕。”話雖是這麼說的,邁出去的步子卻收回來了。
賢妃滿心歡喜的將茶送過去,故意說道:“就是要氣你!”
後者接在茶在嘴邊吹了吹,這大夏天的,滾燙的茶水讓人心煩意亂,明晰帝最後還是往桌上一放,大步出去道:“一會喝。”
賢妃急了,端著茶就往外追:“一會是什麼時候啊?您下朝後還有時間到後宮來嗎!”
“怎麼你今天就非得讓朕喝這茶呢?”男人止步,賢妃端著茶沒頭沒腦的追出來,險些撞在他的身上,急急一個刹腳,卻將手上的茶灑出來。
一燙到手,她就哎呀叫了一聲,將茶水灑了地麵上。
明晰帝回頭看她燙紅了手的可憐樣,冷哼一聲道:“叫你任性!”
言罷又拂了衣袖大步往外走去,萬福安回頭看賢妃一眼,衝她說道:“娘娘還是趕緊召太醫看看手吧。”
眼見著皇上擺駕去了清泰殿,賢妃站在當場卻是一跺腳,踢了一下腳下的碎渣子,沒好氣的轉身回屋去了。
早朝時分,人人都已知道四皇子因過被罰往京外守皇陵去了,禁軍統領又換了別人。
這次換的人沒有什麼太過硬是的後,台背,景,也避免了那位帝王最擔心的結黨營私。
下了早朝之後,那一國之君召大理寺卿周文勝留了下來,李衡本以為自己也能被留下問話,但卻沒有。
兩人一起奉命調查太子的案子,此番留下周文勝,沒有留他,於情於理都有點說不過去。
正兀自納悶的走出了清泰殿,遠遠的看見七皇子李律正和六皇子,八皇子一起勾肩搭背的說笑,便抬高聲音叫住他道:“七弟,你們這是要去哪?”
八皇子因還年少,尚未封王建府,他們三個去的方向顯然是要出宮。
李律被點名,隻好硬著頭皮說道:“出去玩。”